嬤嬤應聲離開,阮修墨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姑母……”
“你給我閉嘴。”伯夫人瞪了他一眼,“早讓你別再找她,你聽了嗎?”
阮修墨聞言擰眉,想起桃夭在花樓說的話,如今看來,她確實沒有與他疏遠的意思,一切都是姑母的主意。
可是,姑母明知蕭時凜不靠譜,卻非要桃夭嫁過去,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母親!?
“姨母,書韻不過是退還我送給表妹的賀禮罷了,蕭侍郎這般興師動眾,是想毀了表妹的名聲吧?”
“她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伯府大小姐,您將人喊出來當面對質,置她於何地?”
阮修墨向來玩世不恭,伯夫人早已習慣他口出妄言,凜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桃夭從昨日就被我禁足在家,我信她,所以無所畏懼。”
阮修墨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很快,被派去的嬤嬤拽著一個女子來了,正是琴心。
“夫人,這丫頭躲在小姐床榻上,支支吾吾許久,老奴察覺有異,把人給揪出來了。小姐根本不在府裡!”
“琴心?”伯夫人勃然大怒,揚聲厲問,“大小姐呢!”
阮修墨眸色驟沉。
阮玉竹若真想要桃夭好,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人知道桃夭不在府中。
她到底想幹什麼!?
琴心在看到書韻慘白的臉色時,腦子嗡一聲響。
小姐和書韻去那地方,難道是被發現了?
不對……
既然她們還在找小姐,就說明小姐沒有暴露,書韻自然不可能出賣小姐……
她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脆聲道,“小姐讓書韻出去辦事,自己卻偷偷溜出去了,只吩咐奴婢幫她打掩護,別被夫人發現了……她去了哪裡,奴婢真不知道!”
伯夫人冷哼一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下頜一抬,身邊的嬤嬤隨即一把揪住琴心的耳朵,狠狠朝她臉上扇去。
連著幾巴掌下來,琴心的臉很快高高腫起。
“琴心!”書韻被柳文軒扣住手臂,看著琴心捱打,卻無可奈何。
“夫人饒命啊,琴心說的都是實話!”她哭出聲來,“我們實在不知大小姐去向!”
“身為貼身侍婢,連自己小姐都看不住,要你們何用?”伯夫人神色陰沉,“既然你去過花樓,髒了身子,自然不能留在我們臨安伯府。”
“來人,把書韻的賣身契拿出來,找個人伢子發賣了。”
書韻聞言,渾身一震。
“夫人開恩!”她撲通跪下,聲淚俱下猛磕響頭,“奴婢只是去送東西,沒有給小姐和臨安伯府抹黑,求夫人明察啊!”
柳文軒嘿嘿一笑,“既然要發賣了,不如就把她賣給本公子吧。”
書韻臉上煞白,“夫人,不要!我奴婢不要——啊!”
被當面拒絕,柳文軒臉色陰沉,一把扯住書韻的頭髮,猙獰地笑,“不要?那可由不得你!”
“放開書韻!”琴心想撲過去救她,卻被嬤嬤死死按住。
“放肆!”突然,一聲清脆的厲喝自人群后傳來。
眾人退開,只見洛府的馬車緩緩停在了人後,竇冰漪和洛桃夭掀簾而下。
柳文軒從未見過兩人,挑眉怒叱,“你是什麼東西?”
阮修墨順著聲音看去,瞬間微愣。
站在桃夭身邊的女子一襲春蘭素色襖裙,鵝蛋臉,遠山眉,膚色賽雪。
可眼底那明豔的神色,卻與她素靜的裝扮全然不搭。
桃夭與竇冰漪相攜走來,一雙明眸落在柳文軒臉上,凌厲懾人,“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當街強搶我的婢女!”
“來人!”
竇冰漪一揚手,身後兩個帶刀侍衛齊齊上前。
“把他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