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蕭時凜的模樣,柳文軒再傻也明白了,“你個狗犢子竟敢利用小爺!”
他突然抬腳,狠狠朝蕭時凜膝蓋踹去!
蕭時凜猝不及防,痛得慘撥出聲,踉蹌跪倒在地。
他半天站不起來,卻不敢發怒,“文軒,如今說話不方便,這一腳純當給你出氣了。這事,我保證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就算得罪全天下,也不敢得罪他唯一可以依附的柳家!
柳文軒冷哼,“好啊,我等著你的解釋!”
就在他甩袖而去時,地面響起一陣凌亂的馬蹄聲。
百姓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來,只見程昱領著城防營的人氣勢洶洶上前,將柳文軒和蕭時凜幾人圍了起來。
“程大人,你這是幹什麼?”蕭時凜心底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程昱將一個被捆成粽子的人往前一推,蕭時凜頓時臉色大變,“胡連?”
他不是留下胡連去找桃夭嗎,人沒找到,怎麼還叫程昱抓了?
程昱將一袋東西往地上一扔,瞬間失散開來,裡面儼然是一套髒汙的囚服。
“蕭大人不如解釋一下,逃走那名採花賊的衣服,怎麼會落在你馬車裡?”
蕭時凜瞳孔驟縮。
“這……”他看向胡連,眼底的惱怒顯而易見。
早上匆忙帶上那採花賊,胡連顯然還沒來得及處理他換下的衣物!
胡連見狀,連忙大喝,“是奴才無意中救下的同鄉,大人根本不知道!”
程昱卻是冷哼,“還是請蕭大人跟咱們回城防營說清楚吧。”
柳文軒難以置信地看著蕭時凜。
難怪他今日一大早就旁敲側擊,讓他同情他昨日是遭遇,甚至出面告訴程昱,說他親眼看見採花賊進了阮修墨的牡丹閣。
原來,蕭時凜拿他當槍使呢!
柳文軒再也忍不住,衝上前對著蕭時凜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可礙著柳文軒的身份,蕭時凜根本不敢還手。
揍完出了氣,柳文軒頭也不回跳上柳家馬車,揚長而去。
“走吧,蕭大人!”
在程昱不善的眼神下,蕭時凜和胡連一同被巡防營的人帶走。
一場鬧劇總算落幕。
正主兒都走了,看戲的人也散得飛快。
阮玉竹冷冷盯著竇冰漪,正欲發難,就聽見一個軟萌清脆的叫喚,“祖母!”
一抬頭,正是竇冰漪六歲的女兒洛穎。
“祖母,宇弟弟要您抱抱才不哭。”洛穎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喜滋滋朝她走來,身後,竇冰漪的心腹嬤嬤還抱著一個藍色的襁褓,裡面隱隱可見是一個男嬰。
阮玉竹頓時換了副面孔,朝著兩個孩子輕喚,“快,快到祖母這兒來。”
桃夭頓時愣住,“這是?”
竇冰漪站在她身後,低聲道,“忘了告訴你,這孩子是清歡齋的沈掌櫃昨夜剛生下的孩子。”
“沈掌櫃?”
桃夭對清歡齋的人沒什麼特別印象,只知道竇冰漪僱傭了不少生活困頓的女子,給了她們一條活路。想必那位沈掌櫃也是其中之一。
“沈掌櫃閨名惜茹,她父母惱她未婚生子,不願她將孩子帶回家中養,可她自己白日裡在香坊算賬,晚上又去茶樓做廚娘,實在沒空看顧孩子。”
“昨晚,夫君見這孩子實在可憐,便與我商量著將孩子暫時養在府裡,正好給婆母做個伴,也省得她整日盯著我的肚子……”
聞言,桃夭悄悄看了竇冰漪一眼,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這事兒,大嫂是真心同意的嗎?”
竇冰漪微微一怔,似沒想到桃夭的心思如此細膩,抿著唇許久沒有說話。
對面,阮玉竹的神色卻與竇冰漪截然相反。
她抱著嗷嗷叫的男嬰,眉開眼笑地逗弄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的親孫子……
突然,桃夭心底咯噔一聲。
她眸色沉了沉,冷不丁揚聲開口,“這孩子身上沒有洛家血脈,竟也能討得母親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