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茗跪在秦風身前，眼中帶淚。
“師尊，讓弟子去吧，您是瑩月宗的頂樑柱。”
“如果您出什麼事的話，瑩月宗怎麼辦！”
秦風沒有回頭，手上劍立在虛空。
“如果我回不來的話，瑩月宗就交給你了。”
說著，秦風跳上飛劍，一飛沖天。
柳相茗趴在地上，放聲哭泣。
“我去，這修為，少說也化神了吧。”
“這是跟誰打架去，至於哭成這樣嗎？”
“這修為誰他媽能打得過！”
正想著，身體一轉。
柳相茗身上，已經披上了一層大紅袍。
但雙眼無神，整個人如木偶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顧長生竟然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一種失去目標後，空寂的感覺。
“報，宗主，妖族的和解書到了，我們有救了！”
這個訊息，讓整個瑩月宗都鬆了一口氣。
可唯獨柳相茗，咬牙切齒。
“給我撕掉，我們瑩月宗，就算戰死到最後一個，也不接受妖族的和解！”
“宗主不可啊，現在正是瑩月宗生死存亡之際啊。”
“為了老宗主，也一定要守住瑩月宗的根基啊！”
剎那間，柳相茗好像被拉入了回憶之中。
眼中閃爍出希望的光澤。
喃喃自語。
“對，還有師傅的瑩月宗。”
“師傅，你放心，我一定將瑩月宗發揚光大。”
看到這裡，顧長生內心竟然有一絲不忍。
這次的情緒，來自他自己。
下一刻，空間撕裂，周圍環境，化作飛灰。
瑩月宗上，哀嚎遍野。
瑩月宗弟子，幾乎死絕。
“哈哈哈哈，愚蠢，真是愚蠢！”
“你們瑩月宗的宗主，有一個算一個，都頭腦簡單的傢伙！”
柳相茗握緊拳頭，左手執劍。
牙齒之間，流出一絲血液。
看著自己苦心經營了六百年的瑩月宗，就這麼被妖族付之一炬。
柳相茗神情恍惚。
“我對不起你，師傅。”
“茗兒沒臉去見你。”
突然，柳相茗的七竅之中，緩緩鑽出黑色的魔氣。
心口亮起一道紫紅色的光芒。
那光芒之中似乎帶著一張邪惡的笑臉。
柳相茗全身上下，魔氣繚繞。
周圍陸續還有瑩月宗的弟子被殺。
哀號的聲音，傳入柳相茗體內。
柳相茗全身上下，被魔氣所包裹。
顧長生內心，好像壓著一座大山一般。
他能夠感受到，現在柳相茗的絕望。
難道，這就是道心寂滅嗎？
顧長生奮不顧身跑上去，想要將柳相茗拉回來。
因為就算是死，也比人不人鬼不鬼，承受百年孤獨要強。
可顧長生，卻是穿過了柳相茗的身體，摔在地上。
那種痛苦與無助的感覺，顧長生感同身受。
心神差點崩潰，他終於可以理解這個女人，為什麼會那麼瘋狂。
柳相茗全身與魔氣融合。
道心寂滅之後，竟然是魔！
柳相茗化身為魔，屠戮整個妖族。
讓妖族後世百年，無法再立足於大乾帝國。
雖然報仇雪恨，但瑩月宗只剩一人。
此後便是長達將近六百年的孤獨與守候。
顧長生全程陪著柳相茗，從混沌不堪，到重整旗鼓。
再到失望絕望，重燃希望。
顧長生的神色，逐漸渾濁。
如果是他經歷這一切，到底能不能挺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