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愣愣打量手中劍:
這劍怎麼與自己師父的劍那麼像?
從劍鞘到劍刃,再到那種陰森的感覺,全都像極了。
她從前時常偷玩師父的劍,再熟悉不過。
握住熟悉的劍,想著師父的教導,雲琛心中慢慢冷靜下來。
樂師配合打起鼓點。
雲琛望一眼霍乾念,他面露從容微笑,朝她輕輕點頭。
彷彿望著穩穩靠山,她心中徹底安定。
她緩緩拔劍,邁開步子。
銀雪劍鋒照耀著她清澈靈動的雙眼,只見銀蛇遊走,劍氣含殺,寶劍在她手上如活物一般走馬如飛。
隨著鼓點越來越密集,雲琛揮劍越來越快,氣勢愈加凌厲,那劍花挽得颯如流星,快如閃電,劍鋒一挑,便發出瑟瑟長鳴。
高座龍椅之上,皇帝危險地眯起眼睛,而後與身旁的侍衛首領梟澤對視了一眼。
霍乾念一邊高度緊張地關注雲琛,一邊捕捉到皇帝的神色。
他心中驚動,飛快地朝南璃君看過一眼。
南璃君心領神會,立刻舉杯與那位叫曹放的老將軍對飲示意。
曹放老將軍正看雲琛舞劍,看得高興,一見南璃君的神情,他自知一時控制不住脾氣,連累了那還只是個護衛的少年,索性一躍跳上宴席中央,大聲道:
“小兄弟,你這劍舞得有意思!我來與你對戰!”
像曹放這樣位高權重的老將軍,進宮從來不必卸甲。他一把抽出腰間戰刀,氣勢勇猛地與雲琛相擊。
一時間,一老一少,一刀一劍,一無畏一陰厲。
兩道身影如虎豹相鬥,打得難解難分,殺得精彩絕倫,看得宴席上一眾武將都有些熱血沸騰。
最後,曹放一個水中撈月,探身戰刀劈去,挑飛了雲琛手中的劍。
所有人都屏住氣,瞪大眼,望著那銀雪劍高高飛上天。
下一刻,劍身在空中翻轉,如閃電般劈下。
雲琛立刻鞦韆蕩虎,下腰跪地而去,高高揚臂,穩穩接劍入鞘,宛如將那逍遙銀龍收回劍鞘。
“漂亮!”有人忍不住喝彩。
眾人紛紛鼓掌讚歎,那曹放老將軍更是一把扶起雲琛,笑道:
“小兄弟好身手!有沒有想過從軍啊?”
雲琛累得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
“將軍過……過獎,草民………草民愧不敢當。”
見手中寶劍不傷分毫,眾人都笑看著自己,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得以緩和,雲琛心裡鬆下一口氣,覺得沒白費功夫。
南璃君也沒想到雲琛劍舞的這樣好,欣喜地朝高座說道:
“父皇覺得如何?”
眾人齊齊看向皇帝,卻只見到一張格外陰森的臉。
皇沉低啞著嗓音,緩緩吐出一個字:
“殺。”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臉上。
雲琛心中湧上恐懼,正要跪地為這奪她性命的“皇令”謝恩,一旁的霍乾念卻語調輕鬆,帶著兩分寵溺責怪之意,道:
“雲琛,皇上已說‘賞’,你還不快謝恩!”
雲琛會意,立刻跪地大喊:“謝皇上賞賜!草民叩領天恩!”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殺”與“賞”,發音的確相似,加上皇帝聲音低沉,確實可能聽錯。
南璃君也顧不得皇帝到底說的什麼,趕緊道:
“賞啊!那父皇想賞什麼?什麼都好,霍幫皆與有榮焉!”
皇帝輕聲冷笑,動了動手指,侍衛隨即從旁取出百兩黃金,遞給雲琛。
雲琛不知所措地接過黃金,身旁那曹放老將軍還攬著她的肩膀大笑,試圖勸說她從軍去,那笑聲如鐘鳴一般,震得雲琛耳膜疼。
另一位頭髮銀白的老將軍孟劍雲在座上笑道:
“老曹,你就別奪人所愛了,你若搶了這小兄弟去,只怕霍家小子能掄起輪椅和你拼命!哈哈哈哈哈——”
霍乾念立刻擺出晚輩賣乖的姿態,舉杯敬酒:
“孟將軍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