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異常,他稍微低頭,呼吸溫熱地拂在她耳邊,聲音低沉有力:
“怎麼,不舒服嗎?”
她後背繃得筆直,兩條胳膊不知道放在哪兒才好,只能環抱交叉在胸前,聲音不自然:
“沒……好得很……”
“哦。”
她沒有回頭,卻感覺到一股氣息輕輕撩在脖子上,像是他無聲地輕笑了一下。
少主笑啥呢?她不懂。
走出去一段距離,前方突然竄過一隻野兔,雲琛立馬來了精神。
未等她說話,韁繩已遞至眼前,霍乾唸的聲音帶著縱容的笑意,“交給你了,打兩隻兔子來嚐嚐——”
雲琛瞬間喜笑顏開,什麼不自在都忘了,接過韁繩,大力一夾馬肚子,猛竄了出去。
她緊追野兔,駕馬速度不減,瞅準時機鬆開韁繩,抬弓拉箭,一箭貫穿野兔雙眼。
瞧著那乾淨利落的箭法,霍乾念忍不住贊聲“好身手!”
她勒馬馳過,壓腰拾起箭矢和兔子,完全忘記自己與霍乾念此時是前胸貼後背的親密距離,光顧著回頭,差點親到他喉結。
她高興地舉著兔子,“少主,你看!”
他不著痕跡地後仰半寸,嘴角向上彎起,“很好,再射兩隻來。”
“好嘞!”
得了霍乾念發話,雲琛猶如那瘋兔駕馬,全然忘記後面還馱著她那雙腿不能自理的少主,只一個勁兒地猛衝、急剎、旋轉、跳躍......
一路上打了大大小小十幾只兔子、狐狸、松鼠……掛滿了馬屁股。
葉峮幾人在後面大呼小叫,跟得十分費力。
見雲琛越玩越瘋,不言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忍不住從後面大吼:
“阿琛!你他娘……”想起霍乾念還在雲琛馬上,不言硬生生將髒話憋回去,改口道:“你是來林子裡進貨的嗎?已經打了十幾只了!夠了夠了!”
等眾人在一處草地停下來時,雲琛馬屁股上已經掛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獵物,堆得快放不下了。
葉峮領著眾護衛迅速清理出一片乾淨空地,在溪水旁將獵物剝皮拔毛,熟練地生火、串肉、架烤。
肉吃到嘴裡,不言倒不嫌雲琛進貨太多了。
花絕伺候著霍乾念吃兔子腿,對雲琛道:
“阿琛,你不是懂些草藥香料嗎?去尋些來,壓壓腥味吧。”
“遵命!”雲琛歡快地拍拍屁股跳起來。
葉峮囑咐她“小心點,注意戒備!”雲琛回句“曉得!”頭都沒回就跑遠了。
難得遊山玩水,遠離人來人往,又不在霍府,沒有一大堆規矩束縛著,眾護衛們都頗感輕鬆,望著青山綠水,有說有笑地吃著野味,十分愜意。
霍乾念吃罷,端了杯子喝茶,“已經快一刻時間了,雲琛怎麼還不回來?”
葉峮看了眼沒什麼變化的天色,“少主,那我去尋尋。”
話音剛落,就聽見雲琛的聲音從林子裡傳來。
她大呼小叫著一路飛奔,驚起林中樹木草叢狂舞,火星飛濺。
隔著老遠,花絕瞧見雲琛屁股著火的跑來,不由大笑:
“你幹啥要生火?小心別把林子點了!”
雲琛奔跑不停,嘴裡大叫著什麼,眾人都沒聽清。
只有身處近衛隊裡的荀戓發現不太對勁,他就近跳上一棵樹,望了兩眼,立時臉色大變:
“阿琛好像在說‘快跑!有火攻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