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乾念為雲琛憂心忡忡,計劃帶十萬兵力前往幽州,以作威勢,或者上書懇請南璃君親自去見雲中君。
可雲琛執意拒絕,只叫他安心等著就是,她要一個人回幽州。
“我到底姓‘雲’,總不至於殺了我,阿念你別擔心。”帳篷裡,雲琛將身上的鎧甲穿了脫,脫了穿,一會兒散下頭髮,一會兒又束起來。
霍乾念瞧著她心裡慌亂卻強裝鎮定的樣子,只覺得可憐又心疼,說什麼也要同去,他堅定道:
“雲家早就對外宣稱,嫡女多年前急病過世,擺明了不會容你。琛兒,我同你一起去,不談過往私事,只談朝廷要借馬,咱們借了就走,絕不多留。”
雲琛勉強一笑,“不把‘私’談清楚,是借不到馬的,我瞭解我……爹……”
很久沒有說過這個字,雲琛叫起來很拗口。
霍乾念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山寂掀開帳簾走進來,習慣性地瞪了一眼霍乾念,語氣不善道:
“這不是你這個外人可以摻和的事,一邊兒待著去!”說完又跟變臉大師似的,立馬換了副商量的語氣,溫溫柔柔地問雲琛:
“琛兒,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知為什麼,山寂一說同去,雲琛立馬覺得心裡的慌亂緩解了許多,這是霍乾念也無法帶給她的一種別樣的安定感。
被懟了兩句,霍乾念這次徹底黑臉,拿劍指著山寂:
“來!我們去外頭說!我倒要看看哪裡得罪過你!今兒一次性說個清楚!”
山寂一把開啟霍乾唸的劍,拽住他的領子用力一拉,用很小的聲音快速罵了句“蠢貨!”,低聲道:
“你要想摻和這事!先去了‘外人’身份再說!”
“什麼意思?”霍乾念沒反應過來。
山寂皺著眉頭,就差把後牙槽咬碎了:
“你小子平時不是挺機靈嗎,嗯?這會犯缺心眼?你要去雲府,插手琛兒的家務事,那以什麼身份去?獅威將軍還是……”
嚥了口吐沫,山寂極不情願地撇著嘴,吐出後面兩個字:
“女婿?”
霍乾念恍然大悟,登時眼睛一亮,看向山寂的眼神滿是感激,亦帶有幾分對他身份的懷疑。
“女婿”這倆字,顯然戳到霍乾念心根上了,樂得他白皙的臉頰上泛起微紅,鳳眸眼尾高高揚起,得意又歡喜。
山寂瞧著格外不得勁,忍不住心裡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指點這小子幹啥?就該再磨他一磨,吊他個十年八年,吊到琛兒成老姑娘……哎那不行,那給我這麼稀罕的妹妹耽誤了。唉,怎麼就要便宜霍乾念這小子?啊!媽的!好氣!!
這廂,山寂在心裡狂飆髒話,那廂,霍乾念呲著大牙拱手示好。
雲琛則一肚子心事,完全沒有注意到倆人的情緒,只聽到霍乾念語調頗為愉悅地說了句“琛兒,那我不陪你去幽州了,我有別的事要辦”,而後囑咐了一大堆瑣事,一溜煙小跑著去為她打點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