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左臣!
殷氏宗親!
大商貴族!
大卜之薨,王並未下令深查,費仲不知,但他清楚,王也不需知曉,因為王要對此些人動手,無一遺漏,何人之罪也無妨,逆王心者,皆是一死;隨即,費仲閉目養神,一會他還需與王商議要事,無需再費神。
“嘿嘿,這些東西也該受些罪了……”
費仲低聲一笑,商容瞥了他一眼,靜默不語,既然九青無事,那就看看王欲如何。
……
此邊,九青持起龜甲,幾乎是下意識,他就明白了,這就是他以生命為自己的命運占卜時,看見的那塊破碎的龜甲;這龜甲無兆,又破碎,乃是占卜不成,無法引起神靈的注視,沒有預兆,他自然不會身亡。
而王安排如此,他照做就是,王不至於算計他一個小卜,應當是以他算計別人。
因此,九青下意識抬眸。
卻不想,與商王·帝辛對視,九青能看見帝辛那雙隱忍怒火的雙目下,有的雄心壯志,以及胸有成竹到,略顯剛愎自用,自大的心。
九青不由以自己在後世所知的紂王·帝辛,與此時的商王·帝辛對比,兩人重疊,卻怎麼也無法交織在一處,他真的會變成後世所傳的商紂王嗎?
帝辛也驚訝,他在九青的眼中只能看見坦然面對,有一絲純粹的探究之色;帝辛明白,九青不是愚蠢的人,之前九青燒燬龜甲之事他也清楚,所以才設下了這個局面,想必九青已經發現了龜甲的問題。
而帝辛並不介意九青的這份聰明。
對於九青坦然接下占卜遷都之事,就意味著九青可以是一位,能在他帝辛勢力之下的大商卜臣,對此,他十分滿意。
“做卜吧。”帝辛罕見地安撫一聲,猶如伯樂望向千里之駒,心有栽培之意:“此番做卜,本就事大,之後本王還需讓卜殿的兩位少卜多卜幾番。”
九青明瞭,恭敬淺聲道:“小卜·九青…接令。”
隨即低首;火堆的泯滅焰光交錯,他臉上晃動的光彩讓人看不起他的神色,不見他目中淡淡的笑意,經此一役,作為自己人,王應當能記住他的名字了。
不過若是有機會,他哪裡想因此次占卜受到朝中的針對呢?
以他之名,圍討商王的政令,這些貴族大臣們受不得新的勢力橫叉在他們身側……罷了,切聽王令就是,九青不喜朝堂的派系之爭,不欲過多參與。
只見他以骨刀刻甲:辛卯卜,九貞,問商祖考:王欲遷都朝歌,何日大吉?
“嗡!”九青身側的《歸藏圖》隱隱異動,九青輕輕按下,一次註定失敗的占卜,就讓它順利失敗下去;他沒有動用任何一絲力量,就將龜甲置入火堆,靜靜看著火堆燃燒。
而此時,大雨傾盆中,一個年輕的身影在一名近侍的帶領下,穿越而來,四周的水汽瀰漫,帶著一股春日的冷風吹入篷車之內。
“周方·旦,參見大王。”少年拜首,一拜到底,此時無必要,是不需跪下的,即使見到商王也是這般,只需規矩拜之,即可,畢竟王位之外,諸位都是人族大賢之後,在眾人眼中,跪天地祖妣者:尊貴,高尚;跪君王權勢者:卑微,鄙夷。
姬旦不敢視王,只低首靜待王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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