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落氣的都要將這布匹撕裂了,一千兩的布料,只怕宮裡的娘娘才這般鋪張奢侈。
而且溫念一開始看上的就不是這塊料子,還故意讓她高價買下。
雖然她的心在滴血,但想到店內有那麼多的目光注意著她。
溫以落便硬著頭皮將這銀子付了。
這時姜知許從門外出現,見溫念還在看布料,露出小巧的耳朵和雪白的脖頸,耳朵上點綴著圓潤的珍珠,他內心失笑。
從心裡覺得她穿什麼色的料子都出彩極了。
“夫人,這是我給你買的蓮子羹。”仔細看他額上似乎還有汗珠。
溫念見姜知許為了這小事還大費周章地去給她買這蓮子羹,心中發笑。
“夫人別嫌棄少爺的腳程慢,那店裡還排了長隊。少爺一路趕來怕冷了捂在懷裡呢。”
凌風插話道。
溫以落本就在憋屈頭上,見姜知許體貼地給溫念帶了蓮子羹,心裡便又不是幾分滋味。
上一世他嫁到姜平伯府,姜知許對她都是冷眼相待,那裡會那麼體貼的為他買蓮子羹。
“姐夫。”溫以落向他行了一禮,楚楚可憐地將頭抬起。
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姐姐方才還和我搶這塊料子呢,只可惜姐姐嫌這料子有些貴了,便讓我買下了。”
話裡話外都是對溫念小家子氣的嘲諷,他說這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被店中的其他人知曉。
店小二也怕溫以落鬧出什麼是非,便急急忙忙地將這布料打包好,心裡唸叨道,這位夫人求求你可別說了。
姜知許瞧見那料子是湖綠色,他記得,阿瑾小時候最喜歡穿湖綠色的裙子了。
莫非溫以落真的是……
凌風倒是個直性子“我們少夫人什麼好料子沒有見過?若是她不要,那定不是什麼好料子。”
說罷將另一個包裹舉起“我看這位夫人是餓的頭髮昏了,這裡有我順路打的饅頭,夫人若是喜歡給你便是了。”
溫念臉色發青,有些面上還是委屈地和姜知許說道
“姐夫,你的這位下人……”
見凌風都搶到少爺面前說話了,那梅兒也不甘示弱地說道。
“就是,我們少夫人好心將料子讓給你,這位夫人卻不依不饒!”
溫以落氣的臉色通紅,姜平伯府的下人真的是牙尖嘴利,將她說的毫無還嘴之力。
她心中狠狠地掐了掐春蘭的手臂,掐的春蘭斯斯抽氣。
眼不見心不煩,她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溫念啞然失笑,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幾句就將溫以落氣走了。
溫念回府時,看到了在東院站著的慕雨瑤。
她愣了愣,便裝作沒有看到她。
慕雨瑤將她拉住,“姜夫人……溫念,我覺得我需要解釋一下。”
先前溫念和她達成協議,讓慕雨瑤助她去大理寺卷宗室取得卷宗,卻不曾想被姜知許發現,她甚至還因為這件事差點有性命之憂。
“這不怪你。”溫念淡淡地回答道,仔細看,那脖子上的紅痕還未消散。
梅兒和雙青見兩人有話要說,便安靜地退了下去,只留了幾盞燈燭和滾燙的熱茶放在桌上。
慕雨瑤將蓮子羹放在桌上,有些猶豫的開口道“那日我聽了你說的那一番話……其實我對你不太信任……”
溫念點了點頭,捫心自問道,她和慕雨瑤的交情確實比不上慕雨瑤和姜知許的交情。
“我怕你會作出傷害姜府,傷害姜家的事情……所以我聽了你的話後,旁敲側擊地提醒了他。”
後面的事情,就是姜知許覺察到了大理寺裡可能有了效忠於魏公的叛徒,而就是那麼巧,就在溫念和慕雨瑤一同打算去取卷宗的那日。
姜知許在大理寺中安排了一出“甕中捉鱉”。
“我那時應該守著你的……若是我早些發現,你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慕雨瑤有些懊悔地說道,說罷還拿出手中的幾瓶藥粉。
“這是‘美白之效’還有這隻‘緊緻之效’這些都是些化淤鎮痛之效的藥粉。”
溫念聽了慕雨瑤的解釋心中妥帖了幾分,若她不主動上前解釋,都不知她會誤會慕雨瑤多久。
“為何你會配那麼多效用的藥粉?”
聽溫念好奇地發問,慕雨瑤沉默了半晌。
“我幼時是大漠國的竹雨公主。”
溫念內心驚訝,上一世,她只在她那三妹的耳朵聽這慕雨瑤就像西域來的狐狸精。
但她確實是西域的竹雨公主。
大漠國,溫念心中思量,那個國度早已經被別國所攻擊,聽說皇宮國戚無一倖免於難,統統在那次戰爭中死於非命。
“我的父親是被自己親手製的毒藥害死的。”
當年只有十歲的慕雨瑤見城外血光十色,有些害怕地躲在了最寵溺她的父皇的身旁
“父皇,我們會不會死?”她揚起稚嫩的臉龐問道。
“不會的,不會的,竹雨要好好的活著。”當時大漠國的國君輕柔地哄著她。
“乖,乖,你一覺醒來,這一切都會變好。”
可是她父皇食言了,她一覺醒來,從地窖中爬出,四周都是她家人的屍體。
四處都是血色,血腥味瀰漫開來。
當時竹雨只有十歲,她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她四處苟活,有一道士看上了他製毒的本事將她帶在身邊。
毒是最無情的,所以她瞞著那道士偷偷開始學醫。
“小雨啊,毒這種東西那麼好用,為何還要學這救人的醫術呢?”
溫念見慕雨瑤想到往事,渾身顫抖,她便奮力地握著她的手。
“你的選擇是對的。”溫念肯定道。
若她也能習得醫術,那她就能救下,救下那個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