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瑪島更換清水儲備後，破曉號載著缺勤一人的船員班底向著安全航路進發。
那名被打得重傷垂死的水手到底沒死，被索娜吊住了性命。
只是他下半生恐怕再也沒法乾重活了。
在這個世界。
沒有一技之長又失去了賴以為生的個把力氣，幾乎可以宣判社會性死亡。
所以凌淵留了枚金幣，託娜克絲和茱莉婭幫著照看，等傷好得差不多了再讓其搭乘過往船隻回弗雷島。
以尋常人家的收入與物價水平來看，這枚至少可以兌換成一百萬銅幣的金幣，足夠讓他富足地過完下半輩子。
至於他怎麼保住這筆鉅款……
凌淵也沒法面面俱到，只能在臨行前囑咐娜克絲幫著安排。
說實話。
這位光輝教會的神職人員缺了點殺伐果斷的決心，但憐憫弱小、普愛世人的善良真沒得黑。
所以凌淵還是很放心她辦這事。
而這一系列善後的操作，眾多船員也都看在眼裡。
水手們私下裡談論起自家船長，話語間除了崇拜更是多了不少敬佩。
海上討生活的人，對他們空喊口號只會得到厭惡的唾棄。
一言不發庫庫撒幣。
那就行了。
人家出海就是為了錢。
你給夠了，甚至喝花酒惹事挨毒打都有豐厚的慰問金。
怎麼可能得不到一群敢跟著你玩命乾的好漢子！？
當然，凌淵也不蠢。
重新啟航後，他專門開大會向眾人強調要“低調”！
這種慰問補償下不為例。
誰要是奔著故意惹事騙錢，那他也不介意親自清理門戶，事後大不了給他們家裡發一份撫卹。
恩威並施。
德瑪島海盜被斬斷的脖頸還歷歷在目，眾多水手答應得跟小雞啄米一樣積極。
至此。
這群傢伙算是徹底被凌淵掌控了。
之後一整天，航行都沒出現意外。
儘管傳說海圖顯示有不少高價值魚群在附近活動。
但在幫鄧肯弄到足夠的魔藥材料後，凌淵不打算節外生枝，準備一口氣沿安全航路直接抵達維羅尼卡。
當然，晌午和傍晚的進餐時間還是需要拋幾竿撒幾網，有新鮮魚肉，誰願意吃乾巴巴的儲備糧！
水手們其實能習慣，主要還是凌淵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胃口。
“吔～這鬼魚牙板還長嘞！”
水手們聚在一起，對著一條魚頭青綠、魚尾藍紫，偏偏還長著一對尖銳紅色牙齒的手臂長怪魚指指點點。
沒成想這困在網中的怪魚沒有在之前的掙扎中力竭。
察覺有名水手嬉笑著伸手想戳，怪魚立馬掙動著彈起狠狠咬去！
歡笑聲裡響起了驚呼！
在那名年輕水手恐慌的眼神中，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掌精準地抓住了跳到半空中的怪魚！
眾人心有餘悸地望去，原來是那個沉默寡言但唯船長馬首是瞻的大副——鄧肯！
“大……大副……”
“水手操典沒背過？”
在經歷過德瑪島的洗禮後，鄧肯以驚人的速度成長，在凌淵的有意培養下蛻變成了初具威儀的副官。
“遇到不認識的詭海生物敢這麼玩，最近太放鬆了是吧？”
“大副，我知錯了。”
“本該罰你一天薪酬，念在你是初犯，下不為例！”
“其他起鬨的人，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再有下次，一律按規矩處置！”
鄧肯白皙的臉上浮現出嚴肅神情。
這個略顯稚嫩的少年擲地有聲的訓誡，讓一眾古銅色肌膚的粗壯莽漢都唯唯諾諾地連聲答應。
“行了！清理甲板！準備開飯！”
“是！大副！”
鄧肯轉身離去，在水手們看不見的角度微微咧嘴長舒了一口氣。
他仰起臉，看見駕駛艙的船長正朝他豎起大拇指。
於是鄧肯也高興地舉起了手，示意凌淵今天可以嚐嚐這條紅牙鱗魨。
【船長已捕獲[紅牙鱗魨]，是否餵給[破曉號]分解保管？】
現在破曉號分解這種稀有品質的魚非常快，恐怕只有分解非凡魚或者吞噬其他船隻時要花點時間。
【紅牙鱗魨魚肉（無汙染）100g*15】
【紅牙鱗魨魚皮（含較低汙染）100g*8】
【紅牙鱗魨牙齒（含微量非凡特性）*2】
“好傢伙！這分解到我手上的材料怎麼越來越少了呢？”
凌淵沒好氣地說道：“這麼一大條魚，你就給我剩點魚肉魚皮和兩顆牙？剩下的呢？全讓你吃了回扣啦！？”
破曉號船魂進化後愈發有靈性。
即便聽出自家船長只是開玩笑的不滿，它仍舊賭氣地“吐”出一堆血淋淋的邊角料。
內臟腥臭的氣味燻得駕駛艙裡的貝爾忍不住皺起了眉，幫著破曉號怒噴這個沒良心的船長。
“你跟它置什麼氣！？再說了，破曉號載著你辛辛苦苦四處跑，還要幫著戰鬥，還要幫著處理漁獲，多吃點怎麼啦！？”
凌淵無奈地用腳撥開還在源源不斷冒出的臟器與魚骨。
這些腌臢物就是破曉號的“報復”。
“行了！趕緊收拾了！讓人看見，我這船長還像什麼話！”
凌淵訓斥的語氣也沒有多嚴厲，“貪吃的性子簡直改不了！”
“你還說它？”
貝爾嫌棄地滾動輪椅躲開地板上越來越多的髒東西。
“你自己那德行還好意思說？見了好吃的連過夜都留不得，隔一會兒就嚼幾口，不到第二天全消滅乾淨了！
什麼樣的船長就會養出什麼樣的船！趕緊的吧！再燻一會兒，食慾都沒了！”
破曉號也很識趣地沒在貝爾旁邊大肆“嘔吐”，只孜孜不倦地噁心自家船長。
不過在凌淵面前，它沒有所謂的叛逆期。
那些反芻出來的腌臢又被破曉號吞回去消化，凌淵則一抹手背取出幾撮香料混在一起灑在駕駛艙。
腥臭味瞬間消失。
不得不說，非凡者的能力真是花樣百出。
除了戰鬥之外的領域，非凡能力可以將人類的生活水平提升到原來那個世界都難以想象的地步。
當然，普通人還是接觸不到。
“開飯囉！開飯囉！”
老黑提著兩桶色香味俱全，裡面還新增了少許紅牙鱗魨魚肉的燉魚來到甲板。
幹完活的水手們在凌淵的要求下已經養成洗手排隊等分餐的習慣。
用的還是熱水。
海燿石這種可再生“清潔能源”，配套的浸泡艙正好有熱水。
凌淵一度懷疑這玩意這麼逆天，是不是什麼詭海特色放射性物質。
不過聽亞當斯說他們研究院裡有個老教授專門研究這玩意，現在九十多了還精神抖擻地天天都跑去沙灘看妞。
那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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