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當中所有的陳設皆是火石打造而成,桌椅,櫃幾都隱隱透著暗紅色,火雲叟引著蘇靈風一路穿過了石室廳堂進入一處好似臥房的石室當中,只見一張石榻上也鋪著剛才那種皮毛,那火鴉上人正半倚在石榻上,雙目微閉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你倒是守時,隻身一人前來,難道就不怕嗎?”火鴉上人雙眼未睜,只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上次一番惡鬥,火鴉上人似乎受傷不輕,直到現在似乎還未曾復原,說話間也能感到虛弱和無力。
蘇靈風聽到火鴉上人一言,冷哼一聲道:“對我來說血海深仇與我一條賤命相比孰輕孰重,還用你說嗎?況且你不過也是手下敗將而已,我怕你作甚!”
“呵呵呵!”火鴉上人乾笑起來,笑了一陣咳嗽道:“看來你不只是膽氣過人,也是有仇必報的大丈夫也!好了好了!不管怎麼說我火鴉欠你一條命,現在你只管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靈風點了點頭,兩隻拳頭卻暗暗攥了起來,“好!我且問你,當年我爹孃到底是否死於煉血堂之手,如果是,那煉血堂為什麼會對我爹孃痛下殺手?”
火鴉上人睜開了一雙蒼目,望著石室的穹頂良久道:“當年的事……我也是聽赤鬼那老小子所說起過,臭小子,你可知你爹是何人?”
蘇靈風搖了搖頭,只等他繼續說下去,火鴉上人咳嗽一陣這才道:“當年煉血堂中除了堂主血煉童子徐紅英之外還有麾下血靈四煞,可謂馳騁中州浩土,是為旁門雜家領袖人物,而你爹便是那血靈四煞,赤鬼、血姬、陰獸、邪君中的邪君也!”
“你……你在說什麼?”蘇靈風瞳孔中的血絲逐漸蔓延開來。
“沒錯,你爹名叫蘇雲河,夫人柳素素為碧落劍派中碧落七仙之一,也就是你的孃親了!七年多的某天夜晚,你爹孃為了醫治你身上原本無法治癒的先天頑疾,擅自從煉血堂中徐紅英手上趁其不備將他打傷,搶走了其鎮堂至寶七煞玲瓏心,堂主徐紅英在受了蘇雲河重擊之下帶傷與其夫婦二人相鬥,使出千煉血毒來,你爹身受重傷,你娘受輕傷,兩人攜帶七竅玲瓏心還有當時頑疾發作昏迷不醒的你一路逃到了煉血堂外幾百裡外的烏雲嶺,由於你頑疾發作,你爹孃迫不得已將那七煞玲瓏心服入你的體內,後來赤鬼和血姬追到了你爹孃,一番惡戰之下,你爹孃受傷不敵,你爹蘇雲河迫不得已抱著必死決心施展出煉血堂奪命殺招‘斷魂靈血咒’此殺招用自己肉身作為血引,瞬間爆出血毒,只在與敵人同歸於盡,自身卻萬劫不復,不得超生!”
“爹……!”蘇靈風聽到此處,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滴淌在緊攥入肉的拳背上。
“你爹此招重創了赤鬼和血姬二人,得以保了你和你孃親的周全,後來你孃親帶著你便不知所蹤了!”火鴉上人說完長長喘息良久,看到蘇靈風直把嘴唇咬出了鮮紅的血,嘆道:“唉,說起來這一切也是天意,既然你在碧落劍派中長大,想必當年令堂是將你送回了自家師門了,不過當年你的爹孃原本一正一魔,機緣巧合結為伉儷,這本來就是令正魔兩道不被允許之事,你娘當時想來也是為了你走投無路這才不顧門規懲戒將你送回自家師門,不然你怕是早已暴屍荒山野嶺中了,唉,他們如此舐犢情深,倒真讓老朽感動!”
“說完了麼?”蘇靈風豁然起身,只覺得頭腦一陣眩暈,險些站立不住。
火鴉上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蒼目中也浮出同情之色,長嘆一聲道:“老夫欠你一命,這才如實相告,希望你能夠挺住才是!”
蘇靈風當下便轉過身子,整個人失神落魄,搖搖晃晃的向著石室外走去,也不去理會火鴉上人,腦海中全是田觀海那一張平靜的臉,可此時這張臉卻擾的蘇靈風心在滴血,似要發瘋了一般。
身後卻傳來火鴉上人沙啞的聲音:“蘇靈風!你一定要挺住,今後若有什麼可讓老朽效勞之事,直管前來尋我便是!”一席話說完只看著蘇靈風那落魄的背影踉蹌的向外走去,整個人似被攝去了三魂六魄一般,看到此處當即苦笑一聲道:“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難訴!”
蘇靈風走後,火雲叟自一旁閃身而出,向火鴉上人嘆道:“師兄,他這一走若是因此事與碧落劍派鬧翻,他豈不是會被那些道貌岸然的牛鼻子害了性命?”
“不會的!”火鴉上人目露深意笑道:“他現在沒這個實力,況且陳太真那老小子也在打著他的如意算盤!不然當年早就要了他的命了豈會留到現在?”
“你是說……?”
“不錯!所以你我今後還要在暗中幫助他一番,再者師兄我也算欠他一命!”火鴉上人言罷便閉了眼睛閉目養神起來,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