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晨霧剛被朝陽撕開一道口子,紫宸殿的鎏金銅鐘就撞響了三記。
沉悶的餘音裹著沈長陵“畏罪自戕”的訊息,滾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
“陛下有旨!”
魏安的尖嗓穿透霧靄,他換上了一身石青色蟒紋袍,手捧明黃聖旨站在會館門前,身後的禁軍甲冑泛著冷光。
這啞僕脫下面具後,臉上那道與魏承影相似的刀疤在陽光下格外刺眼,卻偏要擠出三分諂媚的笑:
“蘇小友協蕭將軍平定沈逆之亂,護國安民,特賞黃金千兩,錦緞百匹!你們辛苦了。”
蘇莫愁倚在會館門框上,火紋劍的劍柄被晨露浸得微涼。
破妄鏡在懷中輕輕發燙,鏡面映出魏安袖中藏著的密信,墨跡未乾的字裡寫著“盯緊糧草,三日為期”。
“陛下厚愛,臣愧不敢受,這都是臣一切該做的事情,不敢如此。”
他側身避開魏安遞來的聖旨,指尖在火紋劍柄上輕輕摩挲。
“倒是沈長陵雖伏法,其黨羽未清,臣更願領命徹查餘孽,上報朝廷下為百姓,徹查他的餘黨是絕對要做的事情。”
魏安的笑僵在臉上,刀疤抽搐了一下:
“蘇小友多慮了,影衛營已接管皇城防務,斷不會有漏網之魚,我們大可不必如此擔心,這些事情自會有人去做的。”
“是嗎?”
蕭靖衍的青竹劍從會館內走出,劍穗上的玉珠碰撞聲清越。
“昨夜青州軍糧營換防,有士兵靈力突然紊亂,不知魏統領可有耳聞?這件事情傳到了哪裡?”
魏安的瞳孔微縮,隨即又化開:
“許是操練過度,蕭將軍不必小題大做,士兵們多歇歇就好了。”
他轉身對禁軍揮了揮手。
“將賞賜抬進去,我們回稟陛下。”
禁軍剛要邁步,洛清鳶的冰魄劍突然橫在門前,寒氣瞬間凍結了半尺地面:
“等等。”
她的系統面板在袖中閃爍藍光。
“系統解析到這批‘賞賜’的錦緞裡,摻了噬時族的邪絲,接觸靈力會誘發紊亂,不知這是何意?”
魏安的臉色終於變了,厲聲道:
“洛清鳶!大膽!你敢汙衊陛下賞賜?”
“是不是汙衊,驗驗便知。”
蘇莫愁的火紋劍突然出鞘半寸,烈焰順著劍鞘竄起,將錦緞燎出一角。
焦黑的布屑中,果然纏著幾縷肉眼難辨的黑絲,遇火便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魏安轉身就想走,卻被蕭靖衍的青竹劍攔住:
“魏統領不解釋一下?”
“我......我不知!”
魏安的喉結滾動,手背上的燒傷疤痕漲成紫紅。
“定是運送的人動了手腳!”
蘇莫愁看著他慌亂的模樣,突然笑了:
“魏統領既不知,那便留步,正好陪我們看看另一件‘趣事’。”
他轉身走進會館,破妄鏡的光芒在掌心流轉,映出糧營的畫面:
十幾個影衛營的暗衛正往糧袋裡傾倒灰色粉末,動作隱蔽,卻被角落的老鼠洞漏下的粉末染黑了爪印。
那些老鼠剛跑出半丈,就抽搐著化為焦炭,骨架上還纏著淡淡的黑絲。
“這是‘噬時緩釋毒’。”
洛清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冰魄劍挑起一點粉末,寒氣將其凝成冰晶。
“系統顯示,此毒會緩慢侵蝕靈力經脈,最終讓人淪為沒有神智的‘靈力容器’,專供噬時族吸收。”
蕭靖衍的青竹劍猛地頓在地上,火星濺起:
“他們竟對自己人下手!”
“沈長陵雖死,影衛營的毒網還在。”
蘇莫愁的指尖在鏡面上劃過,暗衛的臉清晰浮現,為首者正是魏安的心腹,
“這批糧草本該明日分發到青州軍各營,若真讓士兵服下,那後果......”
他沒說下去,但三人都明白後果。
北境防線會不攻自破,那些士兵會變成行走的“噬時糧”。
魏安在門外聽得渾身發抖,突然跪地哭喊:
“蘇小友!這都是沈長陵的舊部私自動手,與我無關啊!”
“與你無關?”
蘇莫愁走出會館,火紋劍的光芒照亮他眼底的寒意。
“那這些暗衛為何戴著你的令牌?”
破妄鏡突然投射出一道藍光,將魏安袖中令牌的紋路映在牆上。
與糧營暗衛腰間的令牌分毫不差,邊緣還刻著個微型的“影”字。
魏安癱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蟒紋袍。
“現在殺了你,倒是便宜了那些藏在暗處的人。”
蘇莫愁收起破妄鏡,對蕭靖衍遞了個眼色。
“蕭將軍,不如我們‘幫’魏統領個忙?”
蕭靖衍的青竹劍在掌心轉了半圈,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
“好說。”
半個時辰後,皇城糧營外的公告欄前圍滿了人。
一張泛黃的紙被釘在中央,上面用硃砂寫著“糧中有毒,影衛所為”,落款是“青州軍蕭靖衍”。
字跡力透紙背,帶著不容置疑的凜然正氣。
“真的假的?影衛營敢毒殺自己人?”
“蕭將軍從不撒謊!定是沈長陵的餘孽在作祟!”
議論聲浪中,幾個穿著影衛營服飾的漢子混在人群裡,眼神閃爍地往糧營後門瞟。
那是魏安約定的“銷燬證據”的路線。
糧營深處,蘇莫愁靠在糧倉的柱子上,火紋劍的烈焰在指尖跳動。
破妄鏡映出後門的動靜:
魏安的心腹正帶著二十名暗衛摸進來,骨刃上的黑絲在陰影裡蠕動。
“來了。”
洛清鳶的冰魄劍抵在地面,寒氣順著磚縫蔓延,在暗衛必經之路佈下冰晶陷阱。
“系統解析到他們帶了‘化靈粉’,想徹底銷燬毒糧,我們要做好準備。”
蕭靖衍的青竹劍斜指天空,劍穗垂落的弧度繃得筆直:
“等他們動手,我們再‘恰巧’趕到。”
糧倉外突然傳來騷動,暗衛們以為被發現,加快了動作。
為首者一腳踹開糧囤大門,揮手就要撒化靈粉,卻沒注意腳下的冰晶。
“咔嚓!”
冰層炸裂的脆響中,暗衛們的腳踝被凍住,骨刃脫手飛出。
蕭靖衍的青竹劍突然從橫樑上落下,劍光如網,將所有人的靈力鎖在經脈裡。
“通通拿下!”
蘇莫愁的火紋劍橫掃,烈焰在糧囤上燒出一道弧光,將那些灰色粉末映得無所遁形。
暗衛們剛要掙扎,就被洛清鳶甩出的冰針封住丹田,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帶下去。”
蘇莫愁指著為首者。
“留他一口氣,稍後有用。”
就在此時,糧營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安帶著百官“恰巧”路過,龍袍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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