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友，記住，無論萬法秘境遇到什麼危險，都要活著回來。清鳶不想看到你出事，我也不想，青州的百姓更不想。”
“我會的。”
蘇莫愁看著蕭靖衍的背影，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在洛清鳶犧牲後，蕭靖衍不僅沒有倒下，反而成了他最堅實的後盾，這份情誼，他記在心裡。
蕭靖衍離開後，密道里又恢復了安靜。
蘇莫愁走到石臺旁，看著洛清鳶的身影，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髮絲。
還是軟的，卻沒了生前的溫度。
他想起之前兩人在洛家煉丹房，一起煉赤血丹時，洛清鳶的髮絲偶爾會落在他手背上，帶著清鳶草的冷香，那時的時光，溫暖得讓人心疼。
“清鳶。”
蘇莫愁輕聲說。
“蕭大哥會把你移到安全的地方，我很快就會從萬法秘境回來，到時候，我會帶著時光本源碎片，讓你......讓你再‘看看’這天下，看看你護著的百姓，都好好活著。”
天邊的光亮透過密道的通風口照進來，落在石臺上，給洛清鳶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蘇莫愁知道，新的一天開始了，他沒有太多時間沉溺於悲傷。
三日後，他要去萬法秘境，去復仇，去守護，去完成洛清鳶未完成的心願。
他握緊手中的兵符，又摸了摸懷裡的護心符和清鳶草幹，火紋劍在身側泛著淡淡的紅光。
雖然前路佈滿荊棘，但他不再迷茫。
因為他知道，洛清鳶的靈力還在，蕭靖衍的支援還在，百姓的信任還在，這些，都是他前行的力量。
密道外傳來暗衛的腳步聲，他們是來幫著移洛清鳶遺體的。
蘇莫愁站起身，退到一旁，看著暗衛們小心翼翼地將石臺抬起，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石臺上的人。
他跟在後面，火紋劍走在最後，像在為洛清鳶開路。
這一次，他要護好她，哪怕只是她的遺體，也絕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她。
會館頂層的密室很快就到了，密室中央有一個玄冰製成的石棺，石棺周圍刻著洛家的玄冰陣符文。
暗衛們將洛清鳶的遺體輕輕放進石棺，蕭靖衍親自蓋上棺蓋，符文瞬間亮起，淡藍色的光籠罩著石棺，將裡面的溫度保持在冰點。
這樣，洛清鳶的遺體就能一直保持著現在的模樣，不會被腐蝕。
“清鳶。”
蕭靖衍對著石棺輕聲說。
“等我們從萬法秘境回來，就帶你回洛家，埋在洛家後山的清鳶草旁，那裡是你最喜歡的地方，每年春天，都會開很多清鳶草。”
蘇莫愁看著亮著符文的石棺，心裡默默說。
“清鳶，等我。”
陽光透過密室的天窗照進來，落在石棺上，泛著柔和的光。
新的一天已經開始，復仇與守護的征程，也即將拉開序幕。蘇莫愁知道，萬法秘境的戰鬥不會輕鬆，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為了洛清鳶，為了蕭靖衍，為了天下百姓，他必須贏。
皇城東門的驛站外，青州軍的玄鐵甲冑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三千精銳列陣而立，青竹劍的劍穗垂在腰間，隨著整齊的呼吸輕輕晃動。
這是蕭靖衍親手訓練的兵，連站姿都帶著他“穩、正、韌”的風格，只是今日，他們等的將軍，再也不會來校場查崗了。
蘇莫愁站在驛站二樓的窗前，指尖捏著蕭靖衍昨日遞來的玄鐵兵符，兵符上還殘留著對方掌心的溫度。
他本想今日一早與蕭靖衍告別，卻在半個時辰前收到暗衛急報：
天道盟主力突襲城西地下堡壘，蕭靖衍帶著傷兵在那裡阻擊。
“蘇小友！快走吧！”
驛站外傳來青州軍副將的聲音，他叫陳武，是蕭靖衍在北漠戰場的親衛，此刻臉上滿是焦急。
“將軍說讓我們先隨你去中州，他處理完城西的事就趕上來！”
蘇莫愁沒有動，目光死死盯著城西的方向。
那裡的天空泛著淡淡的黑芒，那是噬時族邪力的徵兆。他突然攥緊兵符，火紋劍瞬間出鞘。
“不行，我得去城西！蕭大哥的傷還沒好，李慕然肯定是故意調虎離山！”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紅光衝下驛站，陳武等人見狀，立刻率軍跟上。
街道上的百姓見蘇莫愁神色匆匆，又看到城西的黑芒，紛紛讓開道路，有的甚至拿起鋤頭菜刀。
“蘇大人，我們跟你一起去！蕭將軍護了我們這麼久，我們不能讓他出事！”
百姓的呼聲越來越高，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竟有數百名民壯跟在青州軍後，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這是蕭靖衍用“護民”換來的人心，此刻都化作了守護他的力量。
城西地下堡壘外，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蕭靖衍靠在堡壘的石門上，青竹劍拄在地上，劍穗上的玉珠早已碎裂，左肩的傷口裂開一個大洞，黑血順著甲冑往下淌，在地上積成一小灘。
他的對面，李慕然穿著繡著噬時圖騰的黑袍，手裡握著一柄骨杖，杖頂的邪晶泛著妖異的紅光，身後跟著數十名天道盟死士，正將堡壘團團圍住。
“蕭靖衍，你倒是硬氣。”
李慕然冷笑，骨杖輕輕一點地面，一道黑絲竄向堡壘內。
“可惜，你護得住這堡壘裡的百姓，護不住你自己的命。你左肩的舊傷裡藏著噬時族的種子，本盟主只要催動邪晶，你就會變成時能炸彈，把這堡壘和裡面的百姓一起炸成飛灰，你說，蘇莫愁要是知道你害死了他想護的百姓，會怎麼想？”
蕭靖衍的臉色一白，卻還是挺直了背脊。
“李慕然，你少廢話！我蕭靖衍的命可以給你，但堡壘裡的百姓，你一根頭髮都碰不得！”
他早就知道左肩舊傷不對勁。
上次在北漠被噬時族先鋒劃傷後，傷口就一直隱隱作痛，只是沒想到是噬時族的種子。
此刻聽到李慕然的話，他反而鬆了口氣。
至少，他能自己選擇怎麼死，而不是變成傷害百姓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