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醒!清鳶用命護著你,護著百姓,你現在暴走毀了這裡,讓她的犧牲怎麼算?!你這樣對得起誰?你對得起我們這些人嗎?”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終於讓蘇莫愁有了反應。
他緩緩抬起頭,淡藍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清明,目光落在洛清鳶腰間的冰魄劍上。
那把劍是洛清鳶十五歲生日時,洛父親手為她打造的,劍鞘上刻著洛家的鸞鳥紋,此刻劍鞘上還沾著她的血,像一朵凝固的紅梅。
蘇莫愁的指尖顫抖著,握住冰魄劍的劍柄。
入手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清涼靈力順著指尖湧入體內,那是洛清鳶的靈力,溫和卻堅定,像一雙無形的手,正慢慢將暴走的時能往回拉。
密道里的淡藍色微光漸漸收斂,龜裂的地磚停止了擴張,連空氣都恢復了正常的溫度。
【太好了......】
系統的聲音鬆了口氣。
【這是洛清鳶早就準備好的後手,她怕你日後時能失控,特意將自己的本命靈力注入冰魄劍,還在劍鞘裡刻了‘穩時陣’......這孩子,心思總是這麼細。】
蘇莫愁握著冰魄劍,指腹摩挲著劍鞘上的鸞鳥紋,眼眶突然發熱。
他想起之前洛清鳶總說“我的冰魄劍和你的火紋劍最配”,想起她在黑石城為他擋邪蟲時,冰魄劍劃出的那道寒流,原來她早就為他考慮了這麼多,連自己的本命靈力都捨得注入劍中。
“清鳶......”
蘇莫愁的聲音哽咽,將冰魄劍輕輕放在洛清鳶的遺體旁,讓她的手搭在劍柄上。
“我不暴走了,你放心,我會讓自己保持理智的。”
就在這時,密道深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骨甲侯陰冷的笑聲:
“蘇莫愁,倒是有幾分自制力。可惜,洛清鳶死了,你就算穩住時能,又能奈我何?一切不過是螳臂擋車,擋得了一時罷了。”
蕭靖衍瞬間擋在蘇莫愁身前,青竹劍重新出鞘,劍穗繃得筆直:
“骨甲侯!你還敢回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骨甲侯帶著十餘名天道盟殘部站在密道拐角,枯骨手把玩著一枚時能晶,青灰色的臉上滿是譏諷:
“本侯來看看,失去心尖人的蘇莫愁,是不是變成了只會哭鼻子的廢物。蕭靖衍,你也別裝模作樣了,洛清鳶死了,你心裡就沒一點快意?畢竟,你可是單戀她多年,堂堂大將軍,連個女人都追不到,何其可笑啊。”
這句話像一根刺,紮在蕭靖衍心上。
他確實對洛清鳶有過好感,可那好感早就化作了純粹的守護,此刻被骨甲侯拿出來嘲諷,只讓他覺得噁心。
蕭靖衍的青竹劍指向骨甲侯的咽喉,語氣冷得像冰:
“我對清鳶的心意,是敬重,是守護,不像你,只會用卑劣手段傷人,簡直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牲畜。今日,我便以百姓之名,以清鳶之名,斬你此獠!”
話音未落,蕭靖衍已衝了上去。
青竹劍劃出一道清輝,直取骨甲侯的丹田。
他知道骨甲侯的邪晶在丹田處,那是噬時族的力量核心,只要擊碎邪晶,骨甲侯就會實力大損。
可骨甲侯早有防備,枯骨手一揮,一道時能刃擋住青竹劍,同時周身泛起淡黑色的光。
那是時能領域,能放慢敵人的動作,之前蘇莫愁暴走時,骨甲侯就是靠這招暫時撤退,此刻再次使出,顯然是想速戰速決。
蕭靖衍的動作瞬間慢了半拍,青竹劍的軌跡被骨甲侯預判,枯骨手趁機抓住劍脊,黑絲順著劍脊蔓延,試圖侵入蕭靖衍的靈脈。
蕭靖衍咬牙,左肩的舊傷在發力間再次崩裂,黑血濺在時能領域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可他硬是沒退半步,反而將靈力催發到極致,青竹劍爆發出更強的清輝,逼得骨甲侯不得不鬆開手。
“你倒是一條硬骨頭,難啃的很啊。”
骨甲侯冷笑,枯骨手連續揮出數道時能刃,每一道都瞄準蕭靖衍的舊傷。
“可惜,硬骨頭也經不住反覆敲打!”
時能刃帶著刺耳的破空聲襲來,蕭靖衍避開兩道,卻還是被第三道擦過左肩,舊傷處的皮肉瞬間被腐蝕,露出裡面森白的骨茬。
他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卻還是用青竹劍撐住地面,沒有倒下。
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退了,骨甲侯就會撲向蘇莫愁,撲向洛清鳶的遺體。
骨甲侯見蕭靖衍重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枯骨手凝聚出一把骨刃,直取蕭靖衍的心臟:
“既然你這麼想死,本侯就成全你!”
蕭靖衍閉上眼,準備拼死一搏,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你的對手,是我。”
一道烈焰突然從側面竄出,精準地擊中骨刃,將其燒成灰燼。
蘇莫愁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懷裡的洛清鳶被他小心地放在石臺上,用外袍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冰魄劍的劍柄。
他的火紋劍泛著丈許烈焰,周身的時能雖然不再暴走,卻凝聚成一層淡淡的火焰鎧甲,每一步踏在地上,都讓青石板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蘇莫愁!”
骨甲侯瞳孔驟縮,他能感覺到蘇莫愁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更恐怖。
那不是失控的狂暴,而是將怒火壓縮到極致的毀滅力,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蘇莫愁沒有廢話,火紋劍直接劈出一道烈焰劍氣。
這道劍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練,帶著時光回溯的殘影,竟在半空中留下三道重疊的劍痕。
第一道斬向骨甲侯的左肩,第二道封死他的退路,第三道則直取他丹田的邪晶。
骨甲侯臉色大變,倉促間凝聚時能盾抵擋。
可第一道劍氣就劈裂了時能盾的外層,第二道劍氣震得他氣血翻湧,第三道劍氣雖然被他勉強避開,卻還是擦過他的丹田,將邪晶外層的黑絲斬斷,疼得他發出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