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驟然響起,撕裂了混亂的戰場!
那趙家屯漢子抱著飆血的大腿,翻滾在地,痛得死去活。
“狗日的!哪個王八羔子暗箭傷人?!”
趙家屯其餘人同樣炸了鍋。
“他孃的,是你們懷山村先用器械的,大傢伙,抄傢伙,上!”
趙家屯那邊的人反應極快,怒吼著便率先朝著不遠處堆放農具的地方衝去。
懷山村的村民見狀,豈甘落後,也紛紛怒罵著轉身去取各自的農具。
原本焦灼的戰場,因這一箭暫時分了開來。
但張硯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等農具到手,之後的混戰會更加慘烈,更加難以制止。
倘若真見了血,別說是他,就是王自喜來了,都沒用。
除非大規模官差立馬進場,可若真等官兵,這群人少說也要死掉一大半。
念及於此,張硯不再遲疑,幾個大步便衝到了兩撥人馬的中央地帶。
他背對懷山村眾人,手中長弓再次拉開,箭指趙家屯那群蠢蠢欲動的漢子,目光冷冽。
“硯兒,你怎麼來了?!快!快躲到後面去。”
李大頭不知何時擠出人群,臉上掛彩,瞧見張硯竟立於風暴中心,大驚失色,急忙想把他拉回己方陣營。
“張硯,是張硯,他帶著弓,難不成王獵戶也來了。”
“沒瞧見人啊。”
“那一箭總不可能是張硯射的吧。”
“大概是瞎貓碰見死耗子。”
趙家屯之人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張硯的混賬可是出了名的。
莫說只有短短几天,便是幾年,他們也不信張硯真能學會射箭。
“兄弟們,衝!先把他那張破弓給我卸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趙家屯漢子怒吼一聲,絲毫不將張硯手中的弓箭放在眼裡。
趙家屯眾人被他一鼓動,再度氣勢洶洶,勇往直前。
懷山村這邊,也有血氣上湧的村民按捺不住,已然有人越過張硯,朝著對方衝去。
衝在最前頭的,赫然便是先前被點名的李二狗,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此刻卻兇悍無比。
眼看一場更為慘烈的血腥械鬥已然在所難免!
千鈞一髮之際,張硯終於掙脫了李大頭死命拉扯的手臂。
他身形一矮,穩住下盤,手中長弓再次拉滿如月!
弓弦聲震!
“嗖!”
又一支羽箭破空而出,帶著令人心悸的尖嘯!
這一箭,快如閃電,險之又險地擦過李二狗因驚恐而扭曲的臉頰,帶起一串細密的血珠!
下一瞬,羽箭狠狠釘在了趙家屯衝在最前方的那個領頭之人——趙德柱的右腳腳面之上!
“噗嗤!”一聲悶響。
箭簇穿透草鞋,深嵌入骨!
“啊啊啊——!”
趙德柱發出一聲比之前那人更為淒厲的慘嚎。
整個人如遭雷擊,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地,抱著血流如注的右腳,痛得滿地打滾。
“腳!我的腳!天殺的!疼死老子了!”
而那僥倖躲過一劫的李二狗,則被這驚魂一箭嚇得渾身劇顫,呆愣愣地立在原地。
他顫顫巍巍伸手在臉頰上一抹,滿手猩紅的血跡,雙腿抖得如同篩糠。
雙方原本洶湧向前的勢頭,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驟然一滯!
衝在最前方的領頭之人都已中箭倒地,後方跟隨的眾人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腳步,面面相覷。
一時間竟無人再敢做那出頭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