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渾身一個激靈,回眸望去,追他一夜的喪葬隊伍,不知何時消散,他大口喘著氣,身子發軟。
低頭一瞧,渾身上下已經沒一塊好肉,一身白衣化作血紅。
“該死的,那究竟是什麼?妖魔,會有那麼厲害?”
縱然死裡逃生,心中仍舊止不住後怕,他甚至在那聲音中聽見了自己前世父母的呼喚。
若非那喪葬隊並無主動出擊之能為,他恐怕已經死了。
“唉!唉!你到底進不進城,不進城就讓開。”耳畔傳來催促。
張硯這才回神,驚覺自己已經在一處城門前方,抬頭,一道巨大的石頭牌匾雕刻在城門之上,龍飛鳳舞地雕刻著兩個大字:齊都。
他竟已經到了大齊國都之外。
“問你呢,進不進城?”
面對又一次催促,煩躁的張硯略帶不滿地掃了城門守衛一眼。
城門守衛瞬間噤聲,驚出一身冷汗,只覺得眼前之人不像人,連臉上都是血。像是從魔窟之中爬出來,為禍人間,嗜殺成性的惡鬼。
“抱歉,我心情不好。”
張硯嘆了口氣,按下滿心疑惑,拖著重傷的身軀走入齊都。
或許是身上血腥味太濃,亦或者他正散發著森森殺氣,所過之處,來往之人盡皆自行讓出一條道路。
實際上,張硯感覺隨便來個一轉武者,都能輕而易舉地擊潰自己。
體內的器官毀地毀、碎地碎。
【調息養氣】運轉功法生出一縷內力,下一瞬便會用在恢復傷勢、修補身體之上。
饒是如此,他仍舊覺得身體愈來愈沉,只能靠不斷生出而又消耗的內力勉強吊著自己一條命。
哪怕是上次險些被宋長風廢掉之時,傷勢也不及如今的十分之一。
“我需要休息。”
想著,他就進入街邊一座極盡奢華、黃金作匾的酒樓,要了個房間。
身體剛觸碰到床榻,就閉上雙眸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酒樓之外百姓們的敘話聲將張硯驚醒。
“豬肉又漲價了,大傢伙趕緊去買。”
“唉!都是戰爭害的,也不知咱大齊那麼多武者幹什麼吃的,就是不去前線打仗。”
“你個婆娘,頭髮長見識短,就大齊有武者,大宋就沒有嗎?”
卻盡是些家長裡短。
空洞的腦海中漸漸泛起波瀾。
大齊、齊詩悅、納采,找媒人、喪葬隊、睡覺!
回想起一切的張硯猛地起身,側頭看了眼系統面板,【安神定志】的熟練度竟然直接暴漲了50%,他究竟睡了多久。
【安神定志(56.08%)】
“我不會一覺睡了一年多吧?”張硯驚道。
他為了確認是否如此,又看向——【調息養氣(60.34%)】。
壞了!
想起自己進入酒樓之時拍在櫃上的厚厚一摞銀票,他心中止不住的泛著酸楚。
他失蹤這麼長時間,齊詩悅會不會已經嫁為人妻。
他承諾過會娶她的。
收拾好行李痴等的齊詩悅,穿上鳳披霞冠、蓋上紅蓋頭的那一刻,又會有多恨他。
“該死的妖魔!”張硯拳頭捏得咯吱咯吱作響,雙臂微顫。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客官,客官,你睡醒了沒有?你要的浴湯我們早已準備好了,要不要給您送進去?”小二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洗你M……等等!”正要破口大罵的張硯頓了一下,“我是什麼時候要的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