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泰山大人放心,我不會一直瞞著齊詩悅的,也多謝泰山大人的體諒。”
“有你此言,我便放心了。”
說著,裕王看了眼身側縮著身子的李毅,知道他定然有許多話想與張硯講,但礙於自己在場,不便開口。
裕王就道:“夜色已深,我先行離去,你們也早些休息。”
“泰山大人慢走!”
“……”
裕王走後。
李毅終於是壓不住心中的複雜與感激,撲通一聲就跪在張硯身前,一時間,聲淚俱下。
“師兄!師弟我……”
張硯面色微怔,完全沒想過李毅竟會下跪,適才見此腦子發愣,這才沒做阻攔,此刻反應過來,忙用靈力場域將李毅扶起。
李毅又欲下跪,只是感覺身體像被制住一般不停控制,哪裡不知是張硯的手段。
他不再掙扎,道:“師兄如天之德,如天之恩,師弟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往後但有吩咐,師弟絕不推辭,便是闖刀山下火海,師弟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張硯自是不懷疑李毅的決心。
只是……
“師弟你不過區區一轉武者,師兄哪裡又用得上你,此間事了,你只管安心修行,其餘什麼也別想,若是想伶伶了,便來尋我。”
張硯縱使有心給李毅找點事做,好讓他緩解心中愧疚報恩之心,都找不到。
一轉武者能幫什麼忙?
再者,他也因此得福,多了個從宿主暫且不提,便是靈力場域擴大至五丈,也是非同小可的好處。
“師弟不必因此愧疚,我方才對裕王所言,不是誆騙裕王,伶伶入駐我體內,對我也是有好處的。”
李毅卻全然不信,若是真有好處,那桃夭夭為何絞盡腦汁也要將李伶伶趕出體內,獨享身軀。
體內多了個人,便是他也能想出許多不便與害處。
可說再多也不如做一件。
念及於此,他就鄭重道:“師兄放心,師弟定然全心全意修行,爭取早日能助師兄一臂之力。”
張硯也不再說什麼無需你幫助的話,只是微微頷首。
而後,他便將目光投向滿臉茫然的水仙花與芍藥。
這兩個小丫鬟半點不知內情,縱使方才聽到隻言片語,此刻心中也滿是困惑。
硯大爺不是說,毅大爺沒有妹妹麼?
方才來的那人好像是裕王?
還有齊王!
還有齊王都以禮相待的桃前輩,看上去好像是毅大爺原本的妹妹……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想不通啊。
她兩個的大腦已經接近宕機。
“咳咳……”
聞聽張硯的輕咳,水仙花、芍藥自繁雜的思緒中回神,見張硯看來,也不知為何,就憑本能跪下來請罪。
“硯大爺饒命!”
看著兩個小丫鬟心驚膽顫的模樣,張硯搖頭笑道:“誰說要殺你們了,此事跟你們又沒關係。”
芍藥雙眸一亮,道:“不知硯大爺有何吩咐?”
水仙花亦是抬起頭,眼神怯怯弱弱。
張硯就道:“今夜之事,你二人莫要外傳,若是讓他人知曉了……”
話未說完,芍藥就忙叩首道:“硯大爺放心,我姐妹二人定會將此事埋在肚子裡,半句也不與外人言。”
“……”
張硯只好將到嘴邊的後半句話,咽回肚子裡,他本想說:若是讓他人知曉,可能會給他惹麻煩。
譬如,在他不曾準備好之前,此事傳入齊詩悅耳中。
見水仙花、芍藥二人如此識趣,他便不再多言,回頭又看向師弟李毅。
“師弟可還有何想與伶伶說的,儘管開口,她能聽見,我也能幫伶伶傳話。”
李毅聞言,盯著張硯的雙眼,深情叮囑道:“伶伶,師兄既救你一命,你定要老老實實的,不可煩擾到師兄,知道麼。”
被一位男人深情注視,哪怕明知李毅並非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腦中的李伶伶,仍舊讓張硯覺得有些古怪。
腦中傳來聲音,他就道:“伶伶說她知道了。”
說著,張硯頓了頓,復又道:“她還說讓你不必憂心,她在那兒過得很好,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感覺很不錯,她也不會無聊。”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說的自然是系統熟練度了。
他卻是不能與李毅名言。
李毅聞言,也不細問,點頭道:“那就好,以後伶伶就多多仰仗師兄照顧了。”
“師弟儘管放心。”
“若無他事,師兄我就回去了,師弟你也早些休息。”
“師兄慢走。”
李毅將張硯送出別院之後,望著那月光下遠去的背影怔怔出神,許久,他悠悠一嘆。
妹妹,希望你能與師兄相處的好,不給師兄惹事……
這時,侍立在側的水仙花、芍藥對視一眼,芍藥便上前一步拉著李毅的衣袖。
“奴方才雖聽得暈暈乎乎的,但也知曉大概是件好事,毅哥哥還是快些進屋,外面風大容易著涼。”
我是武者,哪裡會生病。
雖這樣想著,李毅還是點了點頭,跟隨二女走入房中。
卻說另一頭,張硯邊走,邊跟李伶伶說著自己近來的遭遇,自從懷山腳下分別之後種種,幾乎事無鉅細,通通告知了李伶伶。
李伶伶與他如今的關係遠比夫妻更加密切,可以說張硯死,李伶伶就死,沒什麼好做隱瞞的。
“所以,修行真解是假的嘍……”
李伶伶卻只關心一件事。
久久不能釋懷。
為了那修行真解,她失去了父母,害死了懷山村村民,也害慘了自己,結果居然只是絕頂佈下的騙局。
張硯自是知曉她在想什麼,出言寬慰道:“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世上沒有後悔藥,向前看,也只能向前看。”
李伶伶幽幽一嘆,百轉千回。
“幸好硯哥哥的親屬與王師父還活著,不然,我哪還有顏面寄住於硯哥哥心神之中呢?”
腦海中的劍鳴愈發迅速凌厲,顯然李伶伶的心緒正起伏不定。
換誰來,一時半會也想不通。
張硯見她神色愈發哀怨自責,就道:“你聽我繼續說,咱們自宋國離去之後不久,宋國便發生了魔亂,若非陰差陽錯,村中之人如今一個也活不下,你我也是。
“他們不過是早死幾天,不用承受妖魔降世的擔驚受怕,迅速離開人世,反而是一件幸事。”
李伶伶不隱瞞修行真解,他就不會被逼迫的逃亡齊國,沒有壓力,修為不會迅速進展,屆時魔亂髮生,他未必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