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齊王開口說道:“爾等依次進入其中,勿要生亂。”
隨著齊王下令,率屬於齊國的一位位六轉依次進入通道,最後,張硯也跟在齊王身後進入凌天閣。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巨大古樸的石桌,桌身上隱約能見到風雨侵蝕的痕跡,十七座石椅圍桌而放,樣式各異。
抬起頭,能夠瞧見宛若倒刺般的石柱,整個環境就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凌天閣就是在這溶洞之中雕刻而出。
遠處,是一片極大的空地,也是此次的戰鬥場所。
一眼望不到邊際。
用作絕頂共議的腔室。
用作戰鬥的空地。
凌天閣就是由此二者構成。
就在張硯跟在齊王身後,出現的剎那,眾絕頂瞬間投來視線,眼神驚疑不定。
六轉們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目光落在那清俊少年身上之時,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絕頂?!!
張硯甫一出場。
便成了此間的焦點。
六轉武者們瞧不透張硯的底細,絕頂們利用場域,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哪裡是絕頂,分明就是以四轉掌握場域的妖孽。
悲風面色微變,心道,這還了得,若讓此人參與大比,按照齊王當日所說,七痕結晶定然要被此人拿走!
他瞥了身後面容悲憫莊重的悟燈一眼,當即衝著齊王出聲道:“按當日共議之時所定,七痕結晶,強者居之,是以才讓天下六轉武者參賽。”
說著,他頓了頓,目中精光乍現,射向張硯。
“不知齊王帶了位四轉武者是何意思,莫不是要讓這四轉武者參賽?”
張硯心中暗道,來了。
他以四轉參與此次大比,會遇到刁難,他心中早有預料,不過齊王既然讓他來,就有辦法解決。
是以,他神色依舊淡然。
而眾六轉在聽清悲風之言後,又是發出陣陣驚呼,四轉掌握場域,甚至比多出一尊絕頂還讓他們的情緒波動來得更大……
畢竟,絕頂可不會跟他們搶啊。
這時,齊王面對悲風的質問,輕聲笑道:“悲風大師此言差矣,當日之時,朕之所言,乃是朕手下有一人堪稱絕頂之下第一人,卻不曾說過那人是六轉……”
說著,他的目光略過一眾絕頂,看著那一張張或驚喜、或皺眉、或憤怒、或平淡的面容,繼續道:
“如今,我將張硯帶來了,諸位貴為絕頂,莫不是要學那潑皮無賴,耍賴不認賬不成?”
聽著齊無道夾槍帶棒的反駁。
悲風嗤笑一聲,道:“前者你雖不曾說過張硯乃六轉,但在此前,為大局計,為天下蒼生計,咱們也是有過共識的……
“那便是無論是誰獲得七痕結晶,都需於最短時間內精煉內力、掌握場域,發揮絕頂戰力才行。
“齊王以為,四轉武者會比六轉武者更快發揮絕頂戰力?”
有理有據,甚至佔據了大義。
許多六轉呼吸不由急促幾分,若張硯下場,按照規則,他們可以直接放棄了,但瞧悲風大師的表現,他們似乎還有些機會。
便是方才於天極殿內,大言毫無怨懟的鄧文正、康泰亦是在心中暗暗支援悲風。
明明已經被悲風佔據大義逼迫到了劣勢,齊王卻面色平淡,顯得胸有成竹,就聽他說道。
“敢問悲風大師,自您當初使用七痕結晶始,至您掌控場域,耗費時間幾何?”
悲風雖不明所以,然仍是略有些自得道:“二十年,於眾多絕頂之中也算是快的。”
齊王微微頷首,意味深長地輕笑一聲,繼續道:“那悲風大師,可知張硯年歲幾何?”
在進入此間之時,他早已分析好局勢,他的拐彎親戚顧宗主不會願意讓柳念兒獲得七痕結晶,八成會支援他。
桃夭夭無家族無附屬,不會對此插手,更沒必要插手。
天劍宗宗主向來與他同氣連枝,也不大可能反對。
絕頂五強之中,他已經佔據四尊,只要壓倒悲風這位位列第二,不對,如今是第三,因為恢復全盛的桃夭夭排第一。
總而言之,只要壓倒悲風,則大事可成,至於其餘絕頂,說句不客氣的話,搖頭草罷了。
聽到齊無道詢問自己張硯的年歲,悲風雖為絕頂,可用場域探查,但張硯自身亦有場域,他只好搖了搖頭。
“不知。”
“那朕便告訴悲風大師吧。”
說著,齊王目光一凝,語氣逐漸變得高昂。
“朕這位侄女婿,今歲十七,未及弱冠,習武至今,不過半載,已然成為四轉武者,更掌握靈力場域,這意味他只要順風順水修滿七門功法,便可發揮絕頂之力!
“悲風大師以為,這個時間,是否會超過二十年呢?還請悲風大師回答。”
齊王的質問至於在此間隆隆回響,大地似乎都在震顫。
隨之震顫的,亦有其餘絕頂與在場六轉的心靈。
這個訊息,太過駭人!
他們當初成為四轉,用了多久……不能比啊!
從始至終不為所動的悟燈終於有了反應,他握著禪杖的右手略微緊了緊。
蓬萊宗宗主身後,柳念兒亦是朝張硯投來打量的目光,卻正巧對上張硯含笑的眼神,眉心微凝。
張硯一早就注意到這個與顧清秋氣質多有相似的女子,在看到對方站在蓬萊宗宗主身後之後,心中已然有了七八分猜測。
顧清秋涉世未深,卻一身正氣,八成就是受了此人的影響。
“還請悲風大師回答。”
齊王見悲風久久抿嘴不語,又一次出言催促。
“這……”
悲風大師略顯遲疑,朝蓬萊宗宗主投去目光,希望能獲得他的支援,在收到婉拒的眼神之後,他復又看向天劍宗宗主。
“咳咳……”
天劍宗宗主清嗓子的行為讓悲風心中一喜,只要天劍宗宗主支援他,刨去桃夭夭,五強之間便是二對二。
若是在加上五強之下的那些絕頂,八成都是更傾向於將張硯這尊怪物趕走,完全是優勢在他。
大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