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如何?
張冠玉幾乎能看見那一幕——葉辰怒髮衝冠,雙目赤紅,提劍闖門,只為一戰!
若真如此,那便再好不過。
他如今已有十成把握勝之。
即便四個月後決戰之日,他也至少有九成勝算。
只因近日,《合歡神功》第一重已然大成,體內真元暴漲,陰勁如潮,陽氣反補,戰力突飛猛進。而這一切,葉辰尚不知曉。
決戰之時,葉辰必因怒而亂,招招拼命,式式搏命。
正中下懷!
那時他便可“被迫還擊”,名正言順地使出《合歡神功》中那些陰毒狠辣的秘技——
斷經脈、損元神、傷本源,留下不可逆轉的暗傷。
即便不能徹底廢其根基,至少也能讓他半年臥床,不得起身!
而這半年,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葉辰將錯過七星武府核心弟子的考核!
那考核,一年僅一次,期限不過一年多。錯過一次,便再無機會。
一旦落選,他在武府的地位將一落千丈,光環褪盡,天才之名也將淪為笑談。
到那時,他還有什麼可懼?
沒有武意,沒有前途,沒有身份——
縱有驚世之才,也不過是困於泥沼的斷翅之鷹。
而更妙的是,這一連串打擊若能疊加於一人之身,其毀滅性將呈倍數增長:
他所念之人,被情敵奪走,破其清白,採補雙修;
他在萬眾矚目之下,為她出戰,卻慘敗於同一人之手,重傷瀕死;
他因此養傷半年,錯失核心考核,前程盡毀……
三重打擊,層層疊加,如刀刀剜心。
他的“氣”還能順嗎?
他的武道之心,還能完整無瑕嗎?
張冠玉捫心自問:若換作是他身處此境,早已瘋魔!
自古以來,多少天才,曾光芒萬丈,卻因一朝受挫,心魔叢生,從此一蹶不振。
他們並非不夠強,而是太順。
順風順水慣了,便受不得半點屈辱,容不下一絲裂痕。
“你現在看似前途無量,可這一切,皆因你的武意如虹。”
張冠玉在心中冷冷低語:
“沒有武意,你不過是個三品資質的廢物。
等我奪走你曾珍視的女人,破她清白,毀你道心;
再在擂臺上將你打成廢人,讓你錯過考核,斷你前程——
那時,你引以為傲的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想到葉辰未來那副失魂落魄、道心破碎的模樣,張冠玉幾乎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緩緩抬眼,望向那間清雅小鋪,望向那素衣少女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獰笑,抬步而入。
“兩位客官,要買些什麼?”
蘭月瑤見兩位錦衣男子走入,連忙迎上,笑容溫婉。
她曾在七星武府求學,卻極少見過張冠玉。此人向來深居簡出,神秘莫測,故她並不識得。
可當她走近,目光觸及那搖扇男子的腰間玉佩時,腳步卻微微一頓。
那是一枚血玉羊脂佩——玉質如凝脂,溫潤生光,更有一縷血絲蜿蜒其中,宛如活脈流動。
此等寶玉,價值不低於五千兩黃金,尋常寶器尚不及其半。
她記得,當初朱磊那般跋扈之人,也從未佩戴過如此重寶。
僅這一佩,便知此人出身何等恐怖——
非權貴世家,便是頂級勢力的天驕繼承者。
那青年的修為深不可測,如霧中看月,令蘭月瑤無法窺其境界。
可他身後那位看似隨從的中年人,卻赫然擁有練髒期的修為!
一個僕從竟達此等境界——這絕非尋常世家所能供養。
蘭月瑤心頭微震,指尖悄然收緊。
這般出身的貴公子,怎會踏入她這偏居一隅的小布店?
她的布匹雖也算精細,卻不過是市井民用之物,如何入得了豪門貴胄之眼?
真正的大戶人家,所用皆是南疆雪蠶絲、北境冰綃緞,動輒千金一匹,豈會在此流連?
更何況——買布的從來都是婦人、丫鬟,何曾見過兩個男子登門採買布料?
此事處處透著詭異。
電光火石之間,無數念頭在她心中翻湧:
他們是誰?
為何而來?
若只為布匹,何必專程尋到此處?
若為她……又意欲何為?
她面上不動聲色,唇角仍含笑意,腳步卻已悄然後移半寸——
那是本能的警覺,如林中鹿聞風而動。
而張冠玉,正含笑望著她。
他眸光如絲,緩緩掃過她素衣裹身的身形,心中暗贊:
好一個清麗出塵的美人。
縱是粗布麻衣,也掩不住那骨子裡的靈秀與溫婉。眉目如畫,膚若凝脂,氣質如月下幽蘭,靜而不媚,純而不弱。
怪不得朱磊那等狂徒為之癲狂,更怪不得……葉辰曾在情慾關前駐足良久。
他目光微凝,以神識悄然探去——
果然是處子之身。
一絲隱秘的快意在他唇角漾開。
完美。
太完美了。
待會兒將她帶回府中,只需一爐合歡香,一杯迷情散,便可讓她在迷醉中獻出一切。
到那時,她將不再是葉辰心中那段未竟的情緣,而是他張冠玉雙修爐鼎中的一縷陰元,是他打擊葉辰最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