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上的風,帶著幾分鹹溼的涼意。
這裡距離倫敦300公里,位於布里斯托爾灣之上。
伯蘭坐在直升機內,目光透過舷窗,直直地望向下方無垠的水面。
收到訊息的那一刻,他就趕了過來。
新的證據遠離陸地,將探尋的範圍從陸地延伸至海洋,它正在擴充套件到更大的區域,這個速度比預計的快了許多。
研究所裡的同事正在重新制定新的模型,用以應對之後將會出現的新情況。
伯蘭對此卻不抱希望,當前事件本就和以往不同,所有的變化都是未知,想要透過資料確定下一步如何行動,實在是太過艱難。
不知道上級讓他來做這件事的時候,有沒有想到相關事態會變得如此迅速。
眼前的一切,又是否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呢?
回過神來,同行的同僚正看著螢幕,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一環扣一環,實在是……”
同僚欲言又止,話語中滿是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太巧了。”伯蘭接過話茬。
“是的,太巧了,我們剛知道渾天儀可能在海底泡過一段時間,緊接著就得到有人找到沉船的訊息,實在是太巧了,你覺不覺得這事就像——”
伯蘭:“就好像這些證據是在我們察覺到某些線索之後,才特意冒出來似的。”
“就是這種感覺,而且這種感覺特別強烈。”
“你是想說有誰在引導我們。”
“與其說是有人引導我們,倒不如說這更像是一條早就設定好的固定路線,我們不過是按部就班地在上面行走,必然會撞見這些所謂的‘發現’。”
“誰能做到這一步?”
“沒有,所以更讓我恐懼,我們正在別人畫好的線上機械前行,就像木偶一樣。”
“這根本說不通。”
“是啊,完全說不通,之前那些文物還能懷疑是造假,可這次呢,一整艘17世紀的沉船,造假的複雜程度有多高?所有的材料,所有的準備,都非短期能夠解決。”
“如果裡面只有個別文物呢?”
“哈,我倒不是在意文物數量多少,我擔心的是,要是我們剛發現新東西,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就又有全新線索冒出來。
這和我們以前執行的任務完全不一樣,以前是我們追著任務跑,現在卻成了被追趕的一方。”
“你現在顧慮太多了。”
“不不,伯蘭,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要是這些證據,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我該怎麼跟你解釋呢。”同僚停頓了一下,努力思索著合適的表達,“對,就像薛定諤的貓。”
“你應該知道的,我的物理考試通常不及格。”
“一隻你不去觀察,就不確定生死的貓,我們不去追查這些文物,它們就不會出現。”
伯蘭聽到這個想法,愣了一下。
這都不是荒誕了,已經近乎荒謬。
他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能用科學解釋,所有的行動也符合邏輯。
如果將一切丟給虛幻,那一切的行為有什麼意義?
“你想太多了,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伯蘭笑著拍了拍同僚的肩膀,“放輕鬆,這事兒再怎麼難,也比和其他國家的間諜鬥智鬥勇輕鬆多了,而且你說的沒什麼道理,畢竟最開始發現文物線索的,可不是我們,而是那個神秘的影片。
就算我們不參與,其他國家、其他組織也會去探尋,本質上沒什麼差別。”
“或許吧,也許在我們關注之前,它們就已經存在了。”
同僚小聲嘟囔著,隨後又埋頭投入到研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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