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鷹見他恪守輩份,於是也不強求,微笑著問:“我們左家有多少人啊?”
吳小海有些驕傲的一笑:“具體的數字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沒有兩萬,也有一萬九千吧。”
彭鷹點頭,心想這才是仙門氣象,近萬弟子騰雲駕霧,該是何等壯觀啊。他頓了頓又問:“我在青龍峰時見過五位峰主,真是仙風道骨,不知這五峰都是什麼狀況?”
吳小海沉吟片刻,整理了下思緒之後侃侃道來。
“五峰以藥王嶺為首,其次分別為千兵山,青竹峰,紅石峰還有我們藏劍峰。其中以藥王嶺與千兵山實力最強,各有門人四千上下。不過這兩峰迥然不同,藥王嶺的弟子除了修煉仙法之外還要修煉醫術,我們左家弟子負傷之後幾乎都是在藥王嶺醫治的。而千兵山則純粹以武為主,修煉的仙術功法也是五花八門,並非都是以劍為尊,單論武力,千兵山首屈一指。”
“其次是青竹峰與紅石峰,青竹峰有門人三千,紅石峰略遜。青竹峰的峰主左遠清師伯門風嚴苛,所以弟子們不常下山,在五峰中算是比較神秘的一脈。紅石峰一脈近些年的風頭正勁,要不是人數佔了劣勢,恐怕不遜於千兵山啊。”
“至於咱們藏劍峰嘛……”吳小海有些苦澀的一笑:“這裡就七十多人,師叔您以後慢慢的也就熟悉了。”
彭鷹忍不住好奇的問:“其他四峰的弟子都數以千計,為什麼藏劍峰卻只有七十幾人?”
吳小海的臉色一黯,正要開口說話時忽然有人推門而入。彭鷹抬頭望去,原來是那個矮壯的少年,燕不悔。
“老小,小師叔初來乍到,還沒休息呢,你在這裡聒噪些什麼。”燕不悔醉醺醺的將吳小海拖到身後笑道:“小師叔,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們還有些事,您以後有什麼事儘可以來找我,小海年紀小,思慮不周,會怠慢您的。”說著也不等彭鷹說話,拖著吳小海就走出門去。
彭鷹呆呆的看著兩人消失,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盛。
按理說,藏劍峰位居五峰,實力應該不會太弱才對。而現在看來,藏劍峰卻實在沒有什麼真材實料。先不說藏劍峰只有這區區七十幾人,就算是這幾十人也實在有些不務正業啊。光天化日之下,恐怕其他左家弟子都在刻苦修煉,而藏劍峰弟子卻在聚眾飲酒,這哪裡是修仙之人應有的自律啊。
不過這些許疑慮也只是一閃而過,並未給彭鷹帶來多大困擾。他對修仙並沒有太大野心,即便是當年孤身一人在盤龍別院他也能獨自修行,所以無論藏劍峰怎樣也對彭鷹沒什麼影響。
此時就剩下彭鷹自己,回想起這幾日來的種種,當真有種南柯一夢的感覺。只是這幾天的境遇雖然奇妙,但卻只有一件事讓他忐忑不安。
三天前,在自己昏倒之前,他明明看到了丹田氣海內的彼岸花突然盛開,更古怪的是其中竟然有李正的魂魄。自己非但“看”到了李正的部分記憶,更是獲得了他的部分真力,這難道真是自己在恍惚間產生的錯覺?想到這彭鷹連忙以內視之法審視丹田,卻果然發現丹田內的真氣稍稍茁壯了些許。
自己分明沒有修煉,真氣怎會不退反進?莫非真是吸收了李正的真力?彭鷹悶頭想了半晌卻仍是一頭霧水,根本沒有任何頭緒。
這可真是咄咄怪事,莫非是那株彼岸花搞的鬼?彭鷹雖然想問問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轉念一想卻又壓下了這個念頭。
吸收他人的真力,奪取他人的記憶,這聽起來哪裡像是正道人物該做的事情?憑師父他老人家的性格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說不準就把自己當作邪魔外道給轟殺了呢。更何況這裡是執掌鐵律的左家,又怎麼可能容忍如此惡毒之事。
就在彭鷹發呆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左心城的聲音。
“小鷹,出來。”
彭鷹嚇了一跳連忙衝出門去,卻見左心城正負手站在門外。彭鷹趕忙施禮,左心城則抓出個包裹拋到彭鷹懷中:“這是你的新家了吧,我看這裡一應俱全,你的這些行李其實可以直接扔了。”
說罷,左心城也沒等彭鷹回答,轉過身打量起這座宅院來。
這宅子東側一角種著棵小松,西側卻空著,左心城徑自走了過去,揮手凌空掀飛了地上的青磚,然後彭鷹就見左心城手中忽然多了個巨大的黑影,猛的栽進泥土之中。那赫然是那棵高大的明滅果樹,上面數百棵明滅果搖搖晃晃,散發出一種奇特的清香。
“這棵果樹是為師千辛萬苦得來,你要小心照顧。”左心城回頭看了眼彭鷹,繼續道:“明滅果有死中求活之意,雖然對修仙之人有奇效,但卻也有兇險。你切記不可多用,三天一枚便已足夠,知道了麼?”
彭鷹看著明滅果樹感動的點頭。
“為師回到盤龍別院之後恐怕還要閉關一到兩年時間,這段時間裡你好自為之,除非有極要緊的事情不要來找我,知道麼?”左心城說道。
彭鷹憂心忡忡的問:“師父,是您的傷……”
“不是。”左心城斬釘截鐵的否認,轉身騰空而起,在空中沉聲道:“總之,待我出關時就要考量你的修為,要是你沒什麼長進可別怪為師翻臉無情!”話音未落,左心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