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峰後山的一座大宅裡,左遠明負手站在正堂門前,眺望著左心城在空中一掠而過的光影半晌無語。
有個苗條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來,遞給左遠明一盞清茶,柔聲道:“遠明,你有心事?”
左遠明連忙接過清茶,扶住那人的手臂不無埋怨的道:“鳳竹,你怎麼出來了,你的身子才好些,不可亂動啊。”
在左遠明身邊的是個四旬左右的婦人,眉目如畫,雲鬢微松,看上去風韻猶存,只是臉上卻始終蒙著一層蒼白之色,顯得有些弱不禁風。這是左遠明的夫人駱鳳竹,與左遠明伉儷情深,已經並肩走過了多年風風雨雨。
駱鳳竹白了左遠明一眼:“我這病都養了四年了,再不動恐怕就癱在床上了,到時候你來伺候我?”
左遠明皺皺眉:“別說喪氣話。”
駱鳳竹莞爾笑道:“你是因為三叔的那個弟子而心煩意亂吧,這又何苦,據說那孩子為了救三叔而險些累死在天梯上,他有這樣的孝心,不是個很好麼?”
左遠明苦笑道:“如果真是如你所說,那孩子還能輪到藏劍峰麼?大哥和雲師兄他們早就搶破了頭吧。”
駱鳳竹搖搖頭髮出一聲嘆息:“你們還在記恨著兩百年前那件事麼?”
左遠明點點頭,望著左心城消失的方向黯然道:“當年的那件事,三叔真是犯下了彌天大錯了啊。別說雲師兄他們那些外姓弟子,就算大哥和我也是難以原諒。彭鷹那孩子是三叔的弟子,即便他真是不世出的奇才,也難以得到幾位師兄的青睞啊。”
駱鳳竹苦笑:“事情都已經過了兩百年了,你們師兄弟幾個都成了老頭子了,怎麼還如此念念不忘?”
“有些事情是時間也無法磨滅的。”左遠明忽然臉色生硬的道:“況且三天前彭鷹那孩子累昏在天梯之上,那一幕的景象難道你不覺得似曾相識麼?”
駱鳳竹也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黯然道:“不過無論如何那也是陳年往事了,和彭鷹那孩子有什麼關係?幾位師兄和你對他是不是太過火了些?”
左遠明搖了搖頭道:“五峰都不願收他其實還另有原因啊。”
“如果彭鷹真是天縱奇才,你以為雲師兄他們會為了與三叔的芥蒂而將他拒之門外麼?”左遠明輕笑道:“他們都精明的緊呢。”
駱鳳竹愕然問:“我聽說那孩子三年多時間就到了觀山境六層,還曾使出過寂滅劍意,莫非這還不算天縱奇才?”
左遠明搖了搖頭道:“和尋常人相比,這樣的進境的確是難能可貴了。只是這也和彭鷹的境遇有極大的關係。他在盤龍別院住了十幾年,不知不覺間吸收了九天龍脈的靈力,再加上魚兒帶給他的九轉丹,所以甫一修煉才有勢如破竹的氣勢。然而這幾日來,我們都在觀察這孩子,能看出彭鷹雖然執著,但卻執著的有些偏激。否則,憑他的實力怎麼可能在鎮山鼎開啟的狀況下,登上天梯數千級?”
“這樣的性格偏執有餘卻機變不足,這孩子的靈性明顯只是中等,雖然努力,但未來的成就恐怕不值得期待,所以今天雲師兄他們才百般推辭啊。”
駱鳳竹這才點點頭,輕嘆道:“你們都已經教了兩百餘年的徒弟了,這份眼力應該是有的。不過即便那孩子將來不會有太大出息,但如今畢竟拜到了你的門下,難道你對他要像對其他弟子那般放任自流麼?”
左遠明看了看駱鳳竹,神色複雜的一笑:“這修仙界可比人類的江湖兇險了太多,有時候沒用的人反而活得長久啊……”
說著,左遠明攙著駱鳳竹向屋內走去,駱鳳竹雖然似乎還有話要說,但看著左遠明黯然的模樣卻只是發出一聲嘆息。
彭鷹送走了左心城之後,將自己的宅院熟悉、整理完畢,便自顧自的開始了修煉。這幾年來他在盤龍別院已經習慣了獨自修煉,幾天沒練就感覺心底空落落的。這一修煉便是三個時辰,等他張開眼,窗外已經夕陽西下,房門還開著,吳小海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等在外面了。
“小海?你什麼時候來的啊。”彭鷹連忙起身招呼。
吳小海笑了笑拿出一枚戒指遞到彭鷹面前:“小師叔,這是家主派人送來給您的。”
“家主給我的?”彭鷹一驚,連忙愛不釋手的接了過來。他只是見過左魚兒等人用過儲物戒指,感覺這東西真是神奇,想不到如今自己也有了一個,卻不知家主在這裡面是否裝了什麼東西,彭鷹猜測這裡面最有可能的應該是一把仙劍,畢竟他雖然練劍三年有餘但卻還沒有仙劍,這也是左心城粗心之處。
彭鷹充滿期待的開啟儲物戒指,卻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戒指中空空如也,哪裡來的什麼仙劍,卻只有一把笤帚一個簸箕孤零零的躺在那裡。彭鷹莫名其妙的抬頭看著吳小海,卻見吳小海一笑,說道:“小師叔,家主還有話讓我告訴您,他老人家說青龍峰後山有個草堂,以後每隔三天您要去那裡清掃一次呢。”
彭鷹愣了片刻,隨即點點頭將儲物戒指戴在手指上起身就走。
吳小海一愣,連忙問:“小師叔,您幹嘛去?”
彭鷹茫然道:“不是家主讓我去收拾草堂麼?”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