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藏劍峰,左遠明夫婦屏退了燕不悔等人,陪著他走進了宅院。
一屁股坐在床上,彭鷹拄著床沿低著頭,就感覺好像虛脫了似的渾身乏力。剛剛要不是有左菊心和赤風等人求情,自己恐怕真的就要被趕下山去了,現在想起來還不禁有些後怕,只是在這後怕中還有一絲真正的恐懼揮之不去。
自己難道不應該被趕下山去麼?彭鷹默默的攤開雙手,彷彿能看到手掌心上慢慢湧起的鮮血,血水中似乎對映出一個黑衣男孩神秘的身影。
我是誰?那朵彼岸花究竟有什麼秘密?蛟祖又為何自稱是自己的兄弟?
正心亂如麻的時候,有把聲音忽然將彭鷹驚醒。
“小師弟,你也不必過於自責了,嫂子相信你是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左家的事的。”
彭鷹呆呆的抬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左遠明和駱鳳竹都站在自己面前。他慌忙跳了起來,尷尬的苦笑:“師兄,嫂子,我……我不知道你們……”
左遠明微笑著擺擺手,將彭鷹壓回床上道:“小師弟,家主雖然命你閉門思過其實也是為了你好。你這次下山歷盡坎坷,也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這段時間有什麼需要儘管和小海他們說,暫時委屈你一段時間,等這次的風波平息之後也就好了。”
聽著左遠明溫柔的聲音,彭鷹也不知為何淚溼了雙眼,他哽咽著頻頻點頭,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駱鳳竹柔聲道:“天氣馬上就轉涼了,過兩天我讓小海給你送些棉服過來,最近冷的快,你可要注意身體。”
彭鷹的淚水頓時湧了出來,顫聲道:“嫂子,您給我的那把仙劍在蒼黃山時弄斷了,我……”
“不打緊的。”駱鳳竹微笑道:“也不是什麼寶貝東西,等過段時間我讓你師兄再幫你弄一把,總要有趁手的仙劍才好。”
夫妻兩個安慰了彭鷹片刻這才離開,從外面將大門關好,卻並未落鎖,也就算是閉關了。雖說是大門未鎖,但燕不悔和吳小海他們也不敢擅自進來,平時送餐也只是隔著牆把餐盒拋進去,然後和彭鷹問候幾句之後才嘆息著離開。
一連十幾天過去了,牆邊的餐盒已經堆積如山,可彭鷹卻鮮有動過的,只因心情實在是差到了極點。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找痴痴大師問個究竟,自己為何會與蛟祖糾纏不休,那株彼岸花又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彭鷹心如火焚。十天來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各種姿勢發呆,什麼修煉,什麼上清篇,早已拋諸腦後。
在這段時間還有件事令他惴惴不安。
左魚兒再也沒來探望過自己,雖說自己是在閉關,可左魚兒是什麼人?她又怎麼可能顧忌這些約束。在彭鷹想來,師姐應該還是對自己心有怨懟吧,怪自己雙手染滿血腥,也怪自己辜負了她的期望……
這一天,彭鷹換上了駱鳳竹為他準備好的棉服,那是一襲灰色的棉襖,雖然看起來有些土氣但卻十分的溫暖,彭鷹愛不釋手。
走出門去,望著那棵在寒風中依舊枝繁葉茂的明滅果樹,彭鷹忽然想起了左心城。
不知道師父的奪舍鼎爐準備的如何了,家主應該已經為師父找到了合適的妖軀吧……
正在彭鷹出神的時候,關閉已久的院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牆外的光灑進來,在冰冷的青磚上勾勒出一個曼妙的身影。
“師姐……”彭鷹如同夢囈般呢喃著,嗓音沙啞,雙手顫抖著緊握成拳。
左魚兒肩上披著雪白貂絨,襯得面頰更是膚若凝脂,她呼了口白氣,回手把門帶好微笑道:“傻小子,想師姐了吧?”
有股熱流忽然從心底湧起,好像泉水氾濫開來,彭鷹用力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左魚兒看了眼牆邊那一堆餐盒,皺皺眉道:“又不好好吃飯,望雲臺那三年已經把你餓得跟個猴子似的,你還打算繼續瘦下去麼?”她徑自向彭鷹走來,不由分說的抓著他向房中走去。
彭鷹一邊走一邊看著左魚兒的背影,忽然感覺自從認識了左魚兒之後,自己都是被拖著、拉著、拽著甚至打著,換作別人自己恐怕不會有現在這般甘之如飴吧,只因為那個人是她,那個霸氣到可愛的師姐啊。
“看師姐都給你帶什麼來了。”左魚兒把彭鷹按在椅子上,從儲物戒指裡好像變戲法似的抓出一大堆東西來。香噴噴的烤鴨,油酥酥的雞腿,白花花的饅頭,還有各種各樣的美食餐點玲琅滿目的擺了一桌,堆的好像小山一樣。
彭鷹看得目瞪口呆,愕然笑道:“師姐,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左魚兒又拿出一壺美酒,這才笑道:“這些可都是皇城裡出了名的美味,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好好吃飯,所以特地帶來讓你開開葷的。”
“倒酒。”左魚兒翹著二郎腿頤指氣使的道。
彭鷹忙不迭的倒好了酒,然後接著問:“怎麼?你又跑去皇城了?難道又有事發生麼?”
左魚兒呷了口酒,輕捻著酒樽點點頭:“嗯。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罷了。”
“什麼事?”彭鷹好奇的問。
“你不覺得賢王府的事情有些蹊蹺麼?”左魚兒的面頰微紅,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有了醉意,但聲音卻異常平靜。她的目光落在手裡的酒杯上,卻彷彿是窺視著廣闊的蒼穹,掠過一絲睿智。
“蹊蹺?”
“先前,小皇帝曾命人送來一封血書,說鄭賢與魔教沆瀣一氣圖謀不軌。爺爺這才派了赤風師兄和我前往皇城。可是我們用盡了辦法也找不到任何魔教的蹤跡。這時小皇帝忽然說她有可靠的訊息,說鄭賢在引仙會上會興風作浪。所以她親自帶著我們進入賢王府,而那之後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彭鷹有些困惑的問:“這……難道有什麼不對麼?”
左魚兒搖搖頭:“自始至終我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可是自從我回山之後就耿耿於懷,總感覺小皇帝的目的恐怕沒那麼簡單。”
“首先,巫月娘今年才不過十四歲,又身為九五至尊,她又何必與我們一起身赴險境?那晚在賢王府幾乎是九死一生,但偏偏她卻毫髮無傷,這是不是太過幸運了?”左魚兒沉聲道:“後來我才記起,當時在巫月娘的身子周圍有不下十具屍體,都是魔教弟子。我本以為是我們左家弟子殺了他們,可回頭一問卻不是那麼回事,那又是誰殺了他們呢?”
彭鷹愣了愣,道:“或許是有人暗中保護小皇帝?畢竟她的身份至高無上,有人暗中保護也是情理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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