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狽地轉身,腳步急匆匆,但一邁一米三的步子只邁了兩步又慢下來,似乎在等她。
江映梨隨手將水草丟在地上,臉色平靜,跟上他朝地裡走去。
田埂邊站滿了人,連老村長都在這,而丁翠英卻不在,江映梨視線著重找了一圈,人群裡少了個男知青。
“不在這。”
袁硯舟也找了一圈,眉頭緊鎖。
人都在這,她還能去哪?
江映梨不想讓插曲打斷舅舅的高光,伸手拉了一把男人健碩的小臂,“等等,這事晚點再說。”
感受著手臂上的柔荑,他將那隻溼噠噠的布鞋裝進袋子裡,專注看著地裡正在教人開拖拉機的人。
拖拉機屁股後頭連著鐵犁,所過之處,底下深色的溼土立馬被翻了上來,並且土塊也被翻得細軟鬆散。
“周大隊長,寫報告給公社吧,這拖拉機是我舅舅的設計,我只是在他的指導下做了出來。”
袁硯舟很清楚,廖執倫一個文學工作者不可能有這能力,但也明白她的意圖。
嗯了一聲,直到天黑下來組員才依依不捨散開,廖執倫把拖拉機開進空糧倉裡放好。
“走吧,去找丁翠英。”
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回家了。
江映梨和袁硯舟帶著不明所以的廖執倫朝老村長家去,這個時間村民都在家裡吃晚飯,所以沒人注意她們的去向。
“老村長,在家嗎?有事找你。”
老村長晃晃悠悠從屋裡走出,但並沒有第一時間給他們開柵欄門,腳邊一條齊腰大的黃狗在狂吠。
“周大隊長,光臨寒舍是有何貴幹啊?”
袁硯舟也不和他廢話,從袋子裡把布鞋拿出,老村長眯著眼睛打量兩眼,猛然瞪大眼睛。
“這鞋子怎麼在你這!”
么女不是說是她不小心踩空,鞋子掉進河裡了嗎?怎麼會在他手上?
袁硯舟沒說,問:“丁翠英呢?”
老村長額頭的筋突突直跳,轉身進屋叫人。
拖沓的腳步聲傳來,丁翠英從屋裡走出,看著他手裡的鞋和江映梨,臉色一變。
袁硯舟:“認識?”
“不,不認識!”
江映梨:“是嗎?我看老村長比你認識這是啥,不如讓你爹跟你說說?”
丁翠英瞬間爆發,聲線尖銳,指著她表情扭曲,
“姓江的!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被你弄丟工作還不夠嗎!還跑來我家羞辱我!”
江映梨把鞋子從他指尖接過,兩隻手捏著,嫌棄地丟進院子,正巧落在她腳邊,丁翠英猛地後退。
眨著葡萄般水靈的眼睛,江映梨語氣無辜,“我們只是來還鞋子的,你說什麼呢?”
“你在裝什麼!不就是來問我早上的事的嗎?是,是我做的,怎樣?我就是故意讓他們聽見的!”
袁硯舟撇眉:“你是什麼時候去打聽廖執倫身份的?”
昨天中午把人帶回來,她第二天就把身份傳出去了,沒人推波助瀾他還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