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呢？”
“在裡面。”
鬆開手，袁江河擦了擦眼角，推開門讓他們看。
屋裡白色大床上，仰躺著的老人消瘦，胸口微微起伏代表他還存活於世。
男人鬆開握著她的手，想進去看一看，門卻被袁江河砰的一聲關上，差點撞到他高挺的鼻樑。
奇怪地看向始作俑者，袁硯舟不解：“爸？”
他不解釋，轉而看向江映梨，“這位是？”
“這是江映梨，她在我軍區附近，所以就一起回來了。”
他聞言，張大嘴：“映梨！小梨！你終於來了，盼星星盼月亮，叔叔終於把你盼來了！”
右手被他猛地捉住，袁江河看向她的視線裡，都是滿意。
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個閨女，江映梨長相精緻乖巧，滿足了他對閨女的所有幻想。
他拽著沉默的江映梨朝二樓走去，“走，叔叔帶你去你的房間看看。”
“咳咳——”
屋裡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咳嗽，江映梨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腳一頓，背影有一絲懊惱。
“咱，咱們先去看看爺爺，他也盼著你來呢！”
他又鬆開手，推開門讓她們進去，江映梨不動聲色收回打量的視線，跟著袁硯舟進屋。
屋裡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藥香氣。
被子外的手乾瘦，白淨，和她在村裡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一個天一個地。
站在離床還有兩步的位置，她觀察著老人的呼吸和麵色，心中始終存疑。
這臉色不像是有大病的樣子，頂多是有些基礎病折磨，臉色憔悴。
肩膀被攬上，江映梨看向下顎線緊繃的男人，忍著沒掙扎。
“爺爺，映梨來了，你不看看嗎？”
咳咳兩聲，老人睜開眼，露出清明的眸子，眼裡都是經歷後留下的淳厚閱歷。
“這就是小江？湊近點我看看。”
肩膀被捏了下，江映梨懷疑他也看出老爺子是裝的，順從上前彎下腰。
老人眼皮耷拉，遮住一半琥珀色的眸子，眸子裡翻湧的思緒江映梨看不懂。
懷念、開心、亦或者是惆悵。
“你有一雙和你爺爺一樣的眼睛。”
“我爺爺……”
江映梨似乎已經記不清爺爺的臉，只記得他鏡片後的眼裡總是藏著淡淡憂傷。
手腕一重，老爺子收回手，而她手上多了一枚金編絲紋手鐲，正在暖陽下泛著金光。
“這是硯州奶奶的陪嫁，有一雙，一枚給了你大嫂，一枚給你。”
江映梨瞬間反應過來，來接他們的人就是他大哥大嫂。
因為那女同志手上也有一枚和這個一樣的手鐲，自己還看了好幾眼。
老爺子捂著嘴瘋狂暗示：
“咳——年紀大了，我就希望能在我死之前，看見兩個孫兒婚姻幸福，最好，咳咳咳——還能讓我抱上曾孫。”
袁硯舟微微蹙眉，又無奈，“爺爺，你騙我回來就打的這個主意？”
“騙？誰騙你了！你自己不努力，為了逃婚還跑山裡去，要不是江家這次災難，你能主動聯絡映梨？”
因為激動，老人連咳嗽都忘記了，跟個炮仗似的一整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