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
“我急。”
“啊?”
“我的女人,我必須餵飽!”
“……”
“蘇民安。”
“怎麼?”
“以後不要和陳子宴他媳婦玩。”
“因為什麼。”
“她不是好人。”
蘇民安想,好像我在你眼裡也不是好人吧……
***
翌日清早,蘇民安來賢妃住處彙報姜元末的服用解藥的情況。
起身後嗅到濃重的活絡油的味道從雙膝傳來,昨夜裡睡的朦朦朧朧,倒看見姜元末盤腿坐在榻上給她在膝蓋抹油按摩,像她的好好相公,她以為是噩夢呢,此時嗅到活絡油味道,得知不是夢,這便更加心有餘悸了。
給‘欺騙’他十年的卑鄙女娘膝蓋抹油,那傷口還是他懲罰她而來的,後來他定然翻臉。
室內,花南薇正在給賢妃梳頭,姜玉坐在旁邊,看嫂子給母妃梳頭,畫面和諧而溫暖。
康姑姑見丫鬟掀了暖簾,蘇民安步了進來,便低了身子對賢妃道:“安主兒來了。”
賢妃沒有即刻回頭去看蘇民安。
蘇民安來到近處,康姑姑往地上擱了一個圓圓的墊子,這是給賢妃問早安時,問安的晚輩用來跪的,皇門規矩繁複。
雖然墊子不算薄,可因著雙膝有舊疾,每次跪下請安,對蘇民安來說是一項浩瀚而艱難的事情,她手心攥著些冷汗,屈膝跪了下來,痛意錐心刺骨,“民安來給賢妃娘娘彙報攝政王爺中毒後病情。”
賢妃還沒說話,姜玉先皺起眉頭來。
“以前為了銀子和地位,一口一個阿孃的叫著,這時被揭穿了醜陋的嘴臉,連問安都不會了,張口就直奔主題。真是現實的很,你不是最有眼色?沒看見我嫂正給母妃梳頭?”
姜玉支著下頜,不滿道:“這時是不是要停下梳頭的動作,聽你彙報啊?你是皇上麼。”
對方的不滿是不需要原由的,哪怕聽她彙報只需要用到耳朵,根本不需要停下任何梳頭的動作。
蘇民安早已對王府的舊人都失望心寒,對方的任何話都不能激起她任何情緒,花任何一分力氣去解釋辯白,她都覺得是浪費生命,她此刻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平安的將正林和沈苒從京城帶走回揚州。
怕不是這些人誤以為她回京爭寵的吧?呵...
蘇民安僅是安靜的低著頭,感受著雙膝刺骨的疼痛,在京忍受第四十八天了,還有四十二天就可以返回揚州,和正林生活的那個小家了。
賢妃原正看著鏡子裡花南薇給自己梳的髮髻。
髮髻倒是梳的極好,可比起民安曾經給她梳的髮髻到底還差一些,身邊多少人服侍過她,曾經最合心意的就是民安了。
回頭看見蘇民安抿著嘴唇,倔強的始終不肯給她問安,不由失望至極,自己曾經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哪知她卻是品行敗壞,盜取南薇功勞的卑鄙女郎。
賢妃嘆口氣,曾經痛心過,後來想通了,覺得因為這樣心術不正的小娘子而痛心不值得,且她也得到了懲罰,便翻篇過去了,因而道:
“民安啊,本宮知道你心裡記掛著府裡湖心閣裡那兩個人。但你把不開心都掛在臉上,你家爺看見了,難免跟著操心。他日理萬機,你便不能眉花眼笑的迎接他麼,還得叫他花心思哄你,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