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末擺手叫親信下去,他則面色平靜的對太后道:“老祖宗,我們猜到了哪一個燈謎呢?”
太后拿起一個燈謎籤子,言道:“這個,發言心不慌,這是說謊的謊字,哀家知道。”
姜元末說,“嗯,確實是說謊的謊字,看下一個。”
說謊是麼。
被哪個妖精把魂勾走了,趁他不在府,在府團圓過年呢?
腦海中閃過蘇民安被旁人抱著的情景。
邪火燒的他肺也快炸了,捏著燈謎書籤的手指骨節泛白,做起顫來。
太后說,“說謊不好,小孩子不要說謊。”
姜元末頷首:“嗯。”
***
蘇民安在陳子晏將她放在書院門外後,並沒有進去書院,因為她已經不管書院的經營運作好幾年了,她如今也並沒有任何身份可以進去書院。
曾經姜元末說她的品德不適合教書育人了。
她在書院門口,眉眼溫潤的凝著‘德馨書院’的門頭,記起曾經自己和範長秋從選址到裝潢,到收養女學生的充實的過程,如今都成了回憶。
她下意識抱住自己的手臂,深吸一口氣,再緩緩的吐氣出來,並沒有在書院停留很久,便包了馬車回到了攝政王府。
到府時,已經是後夜,天色很晚了。
“小五,將太后娘娘的狐狸毛披風放進衣櫃鎖好。”說著,蘇民安將箱籠遞給小五。
小五接過箱籠,隨即便去衣櫃那邊往裡面放,“安主兒,您真的打算自此和王爺別過了?他此去直沽寨,五十多天才回京呢。說真的,他未必能恢復記憶,安主兒就這樣被他寵愛著,在京裡穿金帶銀過好日子,不是很好。”
蘇民安說,“小五,我沒有覺得這樣很好。”
他那又是什麼寵愛,不過是利用她在氣花南薇罷了。昨日還勒令她服用了避子藥。他由骨子裡便從未打算和她蘇民安有結果。
而且,她已經有了正林,開始了新的生活,幹什麼要莫名其妙的走回頭路,等他恢復記憶再度把她羞辱嗎。兩人根本沒有再見的必要。
蘇民安待小五將衣櫃鎖好,她將鑰匙收了,隨即便踩著月光來到了守衛森嚴的賢妃住所處的那處望月湖,挑著燈籠往著亭心閣望去。
因著天色太晚了,她這時坐船過去打門,會吵醒沈苒和沈正林,蘇民安便在湖邊看了亭心閣許久。
但見閣內沒有亮著燭火,想來正林和沈苒早就睡下了。
“差大哥,這是我買的蜜三刀,給你吃,過年好。”蘇民安塞給湖邊值夜的侍衛一些點心。
那侍衛知道安主子是爺的人,便說了好幾個謝謝,知道安主子想問什麼,就說道:“您放心,這二日沈正林和沈苒都平安。也有每天出來放風一個時辰。就是小傢伙愛坐在石頭上等您,不大肯玩的樣子。”
蘇民安眼睛一下就熱了,想象著小小身影坐石頭上的孤單模樣,心疼的要命,又遙望了亭心閣許久,到底剋制著思念,沒有過湖去打擾兩人休息,便回了臥房。
沈正林在亭心閣內,為旁邊熟睡的沈苒掖了掖被子,小傢伙睡前又哭鬧著要孃親,當下眼角還掛著淚珠兒,小肩膀在睡夢裡一抖一抖的,他輕輕的拍著小孩,親了親孩子的額頭。
沈正林躺在榻上,枕著一隻手臂,看著窗外的月色,忽聽得風聲吹動窗畔。
他便快速起身,來到窗邊,往湖對岸去看,隱隱約約好似看到蘇民安那纖弱的身影,他沒有看錯,這樣晚,是民安,是擔心夜裡來了影響他們休息,所以沒有過來麼,但天氣這樣冷,她夜半出來身子受的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