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躲過一劫,用什麼戰術又有什麼關係。
到底來京不是為了來被虐待的。平靜熬過三個月就是勝利。
今日倒不擔心沈苒坐在湖邊石頭吹冷風等娘了,因為她繡燈籠那事被花南薇陷害,賢妃一定會斷了沈苒每天一個時辰的曬太陽時間。但賢妃擔憂她對姜元末亂講話,大家魚死網破,苒兒倒是還有一扇窗可以看看外面風景。
幽幽嘆口氣。
她將手臂伸展開。
被褥涼涼的料子使她擰了擰眉心,身上什麼也沒穿,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想必是昨晚沐浴過就醉倒在床上了,胳膊上被姜玉推倒撞在桌角上磕青的傷,疼痛倒是緩解多了,鼻息間有種淡淡的中藥味。
手臂輕輕摸索了下床上的被褥床品,溫暖而細膩的質感,名貴而上乘。
現在客棧都這樣捨得下本錢了麼,客房的床品這樣好。
蘇民安閉著眼睛,懶洋洋的轉了個身,在清晨的陽光裡張開了惺忪的雙眸。
忽然望見一名臉龐清俊卻酷似攝政王爺的男子側身躺在她的身邊,正卸下防備,熟睡著。
客棧不單床品好,還附贈男人麼?
這種生意,難道不會虧本嗎。
她和範長秋開酒樓那時,贈送客人一盤果盤都要精打細算半天,現在生意都競爭激烈到這樣了?
蘇民安瞬間清醒了,心裡倏地一緊。
環視周圍,但見那屏風,銅鏡,牆壁上懸掛的背面朝外的畫像,還有這寬大的床鋪。
分明是王府舊居的臥寢。
心裡撲通猛的一跳。
她...怎麼回到了攝政王府,一絲不掛的睡到了姜元末身邊啊。
他怎麼還沒去直沽寨?
隨即轉念一想,為了花南薇而破例了?就因為花南薇約他談一下她的人品問題,就無論如何要和花南薇談事?死活就是要盤她就是了?
姜元末淺眠,察覺到蘇民安的動靜,便緩緩張開眼睛,望見蘇民安戒備而提防的盯著他,他笑了笑,沙著嗓子說:“早安。”
蘇民安由於清晨溫暖的陽光而露出的淺淺笑意,僵在了嘴邊,膝蓋上的醜陋至極疤痕被看到了麼。她反感讓人看到她的疤痕。
那位曾經對自己惡語相向的前夫,正笑著對她問早安,可她卻想起的是曾經被從陝西歸來的他扼住頸項抵在牆壁說‘我要宰了你’,就那樣恨她搶奪了花南薇的功勞,打仗一年歸來,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冷院宰了她。
好在啊,好在花南薇來葵水了,他讓她代替花南薇服侍他,那夜並沒有把她宰掉。感謝善良的花南薇小姐...的葵水。
蘇民安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麼回的攝政王府,是於柏文送她回來的麼,她自然不會去問姜元末發生了什麼。
但看他神色如常,並無異狀,昨晚鐵定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便以不變應萬變,繼續扮演著他溫順的未婚妻,“王爺早安。睜開眼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到王爺,真是令人心情愉悅。”
姜元末抓了抓她項頂的髮絲,將面頰湊了過來,“香一個,讓你更愉悅一些。”
這...倒假裝阿諛過頭,起了反效果。
蘇民安將唇瓣湊近,不帶感情的碰了碰他俊俏的面龐,抓緊離開,給自己招恨也要招最少的。
姜元末在她額角親了親,便起身來了,問她:“還想吐麼?”
蘇民安微微怔住,什麼叫‘還’想吐麼,昨夜她吐了麼,吐哪裡了,不會在他面前吐的吧...
昨夜他應該是書房忙碌到深夜才來她這裡的,許是聽小五說她吐了的事情。
為了求個安心,畢竟他那樣憎惡她,她可不想當他面酒後嘔吐,於是軟聲道:
“妾身昨日從書院看望阿故回來,在府腿疼的很,便飲了些酒水麻痺腿疼,可有在王爺面前不妥?”
“並無。”
蘇民安略略放心心來,一切還在她掌控內,姜元末走了她去買回揚州的票就行了,這一趟來京還算有驚無險,並未在他面前曝露她的真實‘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