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民安不由記起他失憶那三個月,提到過託沈正林給她帶布娃娃陪她在冷院生活的事情,而正林說他並不曾託他給過,曾經她推斷為他因為中毒,記憶亂掉。
“王爺,我在冷院時,有託正林給我過布娃娃麼。”
“嗯。陝西戰事吃緊,走的急,沒親手交給你。”
蘇民安出神,是正林在說謊,還是王爺在說謊。正林又被姜元末不知關在何處,她一時不能去問。
姜元末看完那些牆壁上的炭筆道,便步去床邊看那串掛在床頭的千紙鶴,他去姑蘇回來,她說是疊來給他祈福的。
沈苒和小五玩了一會兒,到底是病著,又一陣發熱起來,人就蔫兒,便回了來,可愛的腦袋鑽進蘇民安的懷裡尋求慰藉,有氣無力的看著攝政王爺在端詳著的千紙鶴。
“阿叔,我被老奶奶關在湖心閣時,不能每日見孃親,便問阿孃要千紙鶴,結果阿孃給我疊的一百隻千紙鶴被阿叔截去了。”沈苒頗有些語氣虛弱,“阿叔也希望得到我阿孃的千紙鶴麼。”
姜元末往蘇民安看了看。
蘇民安別開了面頰。
沈苒又說,“我阿孃給我和阿爹煮的芋頭和紅薯,也被阿叔截去了呢。”
姜元末輕笑,“當時不知你孃親是給你準備的,還以為是給我的呢。你生氣了麼?”
結果,牆壁上的炭筆道,一百隻千紙鶴,芋頭紅薯,以及身上不合身的棉褲都和他並不相關。
他想到了大安寺許願樹上女娘的三個願望。是否也...與他並不相關。
“阿叔給苒兒煮飯,幫苒兒找大夫看病,阿叔是好人。苒兒願意將紙鶴和芋頭分享給阿叔。”沈苒說。
天色暗了下來,落雪比晌午又大了一些。
沈苒精神不濟,蘇民安說:“苒兒,今日你發燒著涼,不必洗澡了,直接睡覺覺哦。”
沈苒感覺到不必洗澡還挺幸福,他屬於每次洗前不願意進浴桶,洗後又不願意出浴桶的性格。每次孃親都耐心的提醒他好多次,孃親的耐心永遠都用不完的樣子。
蘇民安於是牽著沈苒叫他漱口,隨即打算安排他去早早歇下。
她折回來拿杯子打算給沈苒接水。
姜元末說,“你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的。”
蘇民安明白他是指這三個月來她撒的所有的慌,總之對他沒有一句真話,他表情有些複雜,但她也是為了自保。
舊居院子門外的路上有不少響動。
是攝政王妃置辦好了去範府拜訪的禮物回府來了,女主人回府動靜是大的。
雅荷的嗓音低低的傳了來,“王妃您懷著身孕還這樣打點府裡事務,王爺娶了您真是有福氣。您真是一個好媳婦。怪不得範夫人,賢妃娘娘都喜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