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她叫賢妃阿孃,叫姜元末主人,再大些叫主公,再大些叫夫郎。
如今陌生的叫他王爺。
蘇民安三個月來只知道畫像存在,卻從不曾將畫像翻過來看過。
這時畫像被沈苒翻了過來。
蘇民安便望見畫像裡的她穿著離京時的紅斗篷,在雪地裡回頭看著。
可她記得,她抱著苒兒離京時,是沒有回頭看京城一眼的,她走的斬釘截鐵,並不後悔離開這座使她心灰意冷的京城。
蘇民安不解的出神看了許久畫像。為何畫像上的她回頭看著京城方向呢,是誰在期待她回頭看看麼。
為什麼,舊居有她的畫像?
舊居這些年有人來住麼。
畫像是她的舊人小五畫的?
“王爺可否大概描述一下症狀?”
院中張院判險些跟不上王爺,正在御醫處鑽研新藥,便被縱馬而來的攝政王給親自提來了王府。
王爺走路腳不沾地急的不成樣子,和王爺同僚這些年,沒見性子清淨的王爺這樣急躁過。
蘇民安聽見門外廊底有說話聲,連忙將畫像反了過去,也是擔心姜元末瞧見畫像而發落偷偷畫她畫像的人。
“發熱,喘的厲害,臉紅。”姜元末一邊描述,一邊掀起了暖簾,掃了一眼屋內的母子兩個,又對張院判說,“睡著時呼吸促的厲害,心口急上急下,比成年人喘氣快得多。我沒經歷過小孩生病,真是擔心的我發抖。”
蘇民安望見過去三個月姜元末失憶時,誤以為他們還相愛著,派來給她看病的大夫,張院判過來了,她詫異極了。
靜靜的觀察著。
攝政王爺那樣冷漠而高高在上的人,會因為沈苒生病的虛弱症狀,而擔心到發抖嗎。
不敢相信,王爺請來院判是給她兒子看病的,畢竟他一直覺得她懷的是野種,他怎麼會給野種看病呢。她不懂他的想法。
姜元末過了來,牽住苒兒的手,感覺到小傢伙手冰涼,他心就跟著揪起來,應該是熱乎乎的才正常吧,“苒兒,你怕不怕看大夫的?”
沈苒在回府路上就和姜元末說不少話,在船上吃了藥燒退了些,背詩耍寶愛表現的很,這時聽見詢問,便勇敢的說,“不怕的。”
說完,又怯怯問姜元末道:“阿叔,需要針灸嗎。需要也沒有關係的...”
姜元末看出他害怕針灸,便說,“儘量規避。”
說著便掐起沈苒的胸脅,讓小傢伙坐在了榻上,他吩咐張院判說,“勞煩您給看看。”
姜元末每聽見兒子叫他一次阿叔,便心中刺痛一下,苒兒還在孃親肚子裡時,他那樣壞,讓他的孃親做妾,他原不必那樣羞辱的,原可以好好和民安當面解釋他另娶的原因,可從陝西回來看見沈正林和她舉止親近,他便承受不住了,醋意使他失去了理智。
如今徹底失去了他們母子。
張院判連忙擱下藥箱,過了來捏住苒兒的手腕,給小孩看脈。
“你在這裡陪苒兒。”姜元末安排好張院判給小孩看病後,他睇向蘇民安,“跑動一天,餓了吧,我去煮些吃的給你們。”
啊?
蘇民安一時沒反應過來,‘偷情’是什麼值得被表揚的事情麼,前夫居然要親自下廚給他們母子煮飯。
要不是他親手把她送人,她還以為他對她舊情難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