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書禮微笑:“我哥會怎麼說?”
“書懷哥哥一定會說,玉兒也是一片好心,擔心攝政王回府看到滿室空空,而提前給他心理預期呢。”姜玉吐口氣,效仿著孫書懷的語氣。
孫書禮溫柔道:“玉兒也不想蘇民安離京,希望王爺把她逮回來,這樣玉兒就可以經常見一見她了。”
姜玉凝著孫書禮,略略失神,這次他假裝的比書懷哥哥更像書懷哥哥了,因為他居然懂她內心不被人知的想法。因為這個想法對南薇嫂嫂不公平。
她踮腳親了親他的面頰。
孫書禮垂眸,掩去眼底的介意。
***
姜元末到府。
時間接近午後。
他的日子彷彿幾年來一成不變,朝裡,外地,歸府問候母親,書房。
也曾休沐快馬跑去揚州,在蘇民安家街道上遠遠的看她一會兒,每次看一次,回京可以心靜一段時間。
原以為他們會一輩子這樣,可她卻和沈正林去買了大床。
他……
這三個月多了民安,多了色彩。不再是行屍走肉。
或許和民安維持四年來的界限對彼此都好。
可他心裡又泛起漣漪,他如今不必忌憚誰,不再是那個膝行百步哭求皇帝不要把民安腰斬的孬種了,不必再把她藏在冷院了……
她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他不應該自私的去打擾。她也不能理解他那樣做的原因,似乎沒必要再解釋了。
他應該讓陳子宴通知船務,讓申時的船隻如期開走。
如往昔。
先過來給賢妃問安,還未入門,便聽廳內賢妃咳嗽聲起,賢妃年輕時照顧病秧子皇帝,累壞了身子,入冬後有咳疾。
姜元末卻不曾聽賢妃說過皇上半個不好,可明明那男人是昏庸無能的,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嫡出的血統了。母親也不准他恨父親。
可他是恨的。因為父親輕易相親他私藏龍袍意圖謀反,因為父親害他外公自斷一手。
也因為那件暫且被他遺忘,如今卻清晰無比的往事。他一定會親手殺了皇帝。
賢妃身邊有人在服侍著。
姜元末下意識覺得是蘇民安,那個將他的娘當作她的親孃那樣照顧敬愛的女子。
會不會,她也有那麼一點不捨離去。
在他親手拔下她木釵,奪去她書院酒樓,送給花南薇之後。
是否還有一點點不捨。
她零星情緒都顯得那樣珍貴。
畢竟,她寫給他的家書裡,對他還有些興趣。
他催步過去。
有人喚他:“夫郎。”
姜元末心口猛的一動,目光朝著那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