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民安內心氣鼓鼓,她沒有偷人,亦沒有和正林不清白。
曾經幼時的自己崇拜主公的學識,膽色,為國為民的氣概,現在不崇拜了,因為他根本就不分是非,單憑一張泛黃的書信便判她有罪,使她一無所有,心傷多年。
她自己去給範府、花府澄清,被那些人誤會倒習以為常無所謂,可是正林的清譽,她不能不顧及,她不能讓範府、賢妃等人以為正林人品不端。
“我認為沈正林並不需要承擔這份罵名。我是您送給他的,他從頭至尾並無過錯。”
“你認為本王需要承擔罵名嗎?”
“嗯?”
“如果你認為本王冤枉了你,你沒有搶別人功勞,孩子也不是野種,憋幾年了,你怎麼不說?”
蘇民安無語到家。
他下手那麼狠毒,她還有膽子說麼?
王爺根本就是個亂判案子的糊塗官。
可念及自己斷去的肋骨,殘廢的雙膝,將逆反之心暫且壓了下來。
前幾日自己留賢妃姜玉在屋子裡,聽見了花南薇告訴她花朝節宴後的時間,花南薇不會那樣好心專程親自來告訴她開宴時間,必然是故技重施讓她在眾人跟前成為一個笑話。
姜玉和賢妃屬於講死理的人,到時若有必要,便利用一下賢妃同姜玉來解困,避免連累正林的名聲。
“民安明白了,我們小兩口會好生解釋。”
姜元末望著她凹陷的面頰,四五天沒有吃什麼東西了,本來就瘦,這時瘦脫相了,就這還有力氣說小兩口呢。
“為防你亂說,給你規定一下。”
“您說。”
“到時照著背:你搶了南薇的功勞,藏了南薇給本王的信,事情敗露後,本王將你打入冷院,你仍不知悔改,和沈正林在冷院苟且,生下一個活蹦亂跳的小野種,吃本王的,花本王的,佔盡了便宜。”
蘇民安表情逐漸憤怒。這是大周哪裡的方言?
“本王仁義道德把你送人給你在揚州安家。這三個月恰逢本王失憶,你是感恩戴德本王曾經的撫養之恩,回京來報恩的。”
既然幾百封解釋信她不信他,那就依她,他就是冤枉了她。
承受不住自會控訴他的。
一直不理人一味要改嫁是要怎樣!
有什麼問題不是可以說出來解決的。
蘇民安冷臉盯他,合著不是人的是她就對了,他才是那個超級大好人!
氣炸了。
她本想在宴上僅輕描淡寫這三個月她回京是因為王爺失憶,而非二人和好了,隨後安靜走人的。
但這位攝政王,未免欺人太甚了,逼著她在眾人面前,自己揭開自己的傷疤,在他眼裡,她真的不要臉的嗎,是可以任由京中大人物隨意踐踏的,對麼。
“背下了?可需要本王重複?”
“不需重複。”
腳步聲裡,門外立著一襲青衫的沈正林,他望見蘇民安正面色不佳的立在堂中,沉聲喚道:“民安。”
“正林。”蘇民安聽見沈正林的嗓音,如得到了救贖,溫朗的嗓音瞬間將她從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解救了出來。
加上看見沈正林康健的立在那裡,她的擔憂和心底陰霾一掃而去,她連忙迎了上去,檢查著沈正林的衣衫,但見衣衫整潔並無傷痕,只是或許也一樣在擔憂著她,也消瘦多了,便說。
“沒有被用刑吧?”
姜元末發現蘇民安在望見沈正林的一刻,如瀕死的魚兒被放到了泉水中,頓時有了生機,他有一種感受,這感受名叫嫉妒。
沈正林溫聲說,“沒有的。王爺並未召見我。我在府中暗閣起居了幾日。我們滯留府中,為了澄清過去這三月之事?”
“還能因為什麼。”
蘇民安擔驚受怕多日,王爺會給沈正林用刑,原來王爺並沒有。
她往姜元末睇去,竟發覺他眼底有來不及掩去的憂傷。
彷彿在難過最好的兄弟和曾經的女人在一起之事?不是他保的媒麼?
姜元末望著蘇民安很依賴的立在沈正林的跟前噓寒問暖的樣子,始終並不能理解,是共同經歷了什麼,才這樣恩愛和睦的。
他也希望從他二人的相處中瞭解一下他們經歷了什麼,以便知道自己是怎麼失去的民安。
沈正林不就是曾經的自己嗎?民安的這種愛慕的目光,曾經是屬於他的。
姜元末睇向沈正林,“你也照背:本王對你有扶起之恩,將你從冷宮看守扶為身近紅人,但你看我關在冷院的小娘子生的美貌,便心生歹心,蓄意勾引。兩人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