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民安特別感動,正林真的是很體貼的男人,旁的艙室,可有男郎歪在榻上,女郎君坐在床邊給其捶腿的呢。
在自己不幸的生命裡遇見好的男人,是幸運的。
蘇民安便在榻上坐下,天色才不到下午申時,倒也不覺得睏倦,而因為要離開京城,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她託著腮,從窗看出去,看這座繁華熱鬧卻容不下小小一個她的京城,看這座對她有極大偏見的京城。
好在揚州有她安身立命的一隅安身立命之處,她也會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孩子,以後也會有孫兒孫女,比旁人,也不缺什麼的。
她最喜歡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地過節了。希望有一天可以帶苒兒和正林和爹孃一起過春節。
唯一的遺憾,自己的信物被她當掉,她沒有機會找到自己的孃親了。
雖然正林一直在多方尋找著她的信物,但是當鋪的人說她的玉佩被人買了去,不知去向。
她從窗外收回視線,便看見了沈苒懸掛在腰間的姜元末送的那個平安符,印象裡他不是這樣隨便將貼身物送人的性子,對不熟的人他並不親近。
怎生變得隨便了起來,貼身的東西都送給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孩兒。王爺他多少不夠冷血了。
“民安,可是擔憂王爺進宮述職,會被皇上降罪?那時候皇上提拔皇次子,利用皇次子開疆拓土,攘退外敵,整治朝堂,如今只怕會秋後算賬,朝裡餘孽頗多,恨皇次子的人不在少數。遲早一天,皇次子會遭眾人圍剿。”
沈正林認為皇上沒什麼人性。皇上執政期間,荒廢練兵,驕奢淫逸,大興土木,滿京城蓋好看的屋舍大廈,邊疆敵兵入侵,朝堂群魔亂舞,亂得不成樣子。
沈正林見蘇民安看著護身符在出神,以為蘇民安在擔心姜元末的安危,曾經很有一段時間,女娘她不住詢問他,皇次子可有給她回信或者拉著他衣袖說,他帶花南薇去陝西不會和花南薇怎樣的對不對,看見她解釋清白的血書,便會回心轉意的對不對。
用了近二年時間,她才不再詢問姜元末的情況了,而是會問正林你今天幾時回家呢。
主公配不上民安,在主公將民安打入冷院的那一瞬間,主公便不再配得上民安。他不忍心看著民安再為了那個男人不顧一切了,他幫民安走出來,放下主公。
他親眼看著她的變化和成長及蛻變。從稚氣未退的女孩,變成獨立堅強的母親和女人。
蘇民安聞聲,便回過神來,“嗯?”
“在擔心皇次子麼?民安。”沈正林笑了笑,笑容卻頗為無奈。
蘇民安剛想回答沈正林的問題,忽聽得船塢上迅速被官兵包圍,船上乘客都紛紛回到座位或單間艙內。
船上瞬時混亂了起來。
百姓見了官兵,有種天然的驚懼,會下意識反思是否來抓自己的,自己犯事麼?
不知船上出了什麼事,好些官兵步了上來,打首那人身上衣裳紋路分明是龍是蟒,尊貴無比。
船塢負責人在朗聲說著,“大家不要慌張,只是朝廷例行安全檢查。請在座位或艙內耐心等候。”
眾人得知只是檢查船隻安全,看船家是否符合營運規定,便放下心來,不是船上混上來危險罪犯就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