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末苦澀的笑了,這語氣冷漠的女娘哪裡是這三個月對他噓寒問暖的女娘,哪裡是那個得知他休沐想和他膩在一起的女娘?她這三個月裝的挺辛苦吧。
而他卻每每在外地時,都分外希望早早歸府。心情急切著。原不懂為何明明每日在一起,卻那般渴望,現在知悉,是因為已經失去,再也不能得到的緣故。
秦矜看了看王爺,單看錶情,倒看不出是生氣還是無所謂,畢竟曾經是爺不要的安主兒,倒不知爺此時恢復記憶沒有,記沒記起過往?追來船務,是這三個月被安主兒染指,來算賬的?
王爺看起來有種被拋棄的中年怨夫感。委實,馬上三十歲了。
沈正林鼻息間是女娘身上溫軟的香氣,他將蘇民安擁在懷裡,發自內心喚著她的名諱,“民安。”
姜元末將眼睛重重閉起,民安,他的下屬也可以直呼他給她起的名諱麼。他撿她回府時,她只知道養她到四歲的乞婆姓蘇,根本沒有名諱的。
他的志向是國泰民安。便用了這二字給她作名字。
蘇民安很擔心正林亂想,她不要正林傷心,所以她認真的解釋著,“我是為了你,為了苒兒,才回京陪在他身邊的。我覺得他特別的噁心,他每次觸碰我,我都好想沐浴,把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他一已婚的男人,真的是髒死了。”
說著,略略哽住,“正林,和他親近的時候,我心裡想的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因此嫌棄我。”
姜元末靜靜的聽著,他是因為誰髒的,她心裡沒數嗎?他是因為什麼娶的曾經踩他頭顱叫他賤種的女人,她明明知道的。
他是因為什麼被他爹按頭接受婚事,她都置身事外並不能理解分毫麼。
就因為拔了她木釵,收了書院酒樓,關進冷院,便恨上他了,幾年不肯見他,更是要和他的侍衛談婚論嫁。
是要氣死誰啊?
氣死他姜元末嗎?
他的侍衛只是在執行任務罷了。她和侍衛有共同經歷過刻骨銘心的事情麼。不曾。怎麼就愛到這般地步了。
如果她的愛就這樣隨意給別人,他是什麼,她羽翼未豐時的避風港麼。
突然覺得,他那三百多封解釋的書信都是笑話。他還在留在這段感情,憧憬著和她的未來,她卻早就走出來了。
她用了多久走出來的?他從現在開始計算一下,自己需要多久可以走出來。
“我永遠不會嫌棄你。我只恨自己沒有能力從他手中護下你。我太無能了民安。”沈正林將蘇民安緊緊擁住,愧疚著,“如果我也是皇子或者親王,我便不用受制於他,眼睜睜看著你受那樣多委屈。”
蘇民安掩住沈正林的嘴巴,“不准你這樣說自己。在我心裡,無論你是什麼樣的身份,沒有人能及得上你的一分一毫。正林,你知道嗎,他被參被冤枉貪汙了,我心裡覺得很舒服的。”
姜元末猛地將手推在門板,將門推開了去,“蘇民安在這間是麼?”
薄涼的嗓音在門處響起。
伴隨著門被推開,些微寒風從門處灌了進來。
蘇民安將那熟悉而陌生的嗓音認了出來。
她將目光睇去,便見她以為餘生都不會再見到的姜元末便那樣表情疏離的立在那裡。用那種她並不陌生的冷漠的眼神凝著室內的一切。
“王爺,何時來的?”蘇民安希望判斷一下他聽見了多少。畢竟她說的每個字都夠被他當場處罰的。
“剛到。”姜元末看出她在害怕他聽到她說的話,使她覺得他並未聽見,“這不是才推門進來?”
不再是這三個月失憶時那樣的溫柔寵幸的目光,或許帶著不少受傷神色,他冤枉她竊取花南薇功勞,他在受傷什麼呢。
蘇民安見他並未發作,顯然沒有聽見她說的落井下石的話,不然他那樣憎惡她,怎麼可能忍受她在背後議論他。暫時鬆了一口氣。
但唇瓣的血色緩緩散去,姜元末怎麼會來船塢呢,所有受教訓的畫面朝她侵襲過來,冷院被暴打,被丟給刺客砍斷雙腿,她下意識害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