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手臂從眼睛上拿開,他眼睛血紅的,睫毛上掛著眼淚,就那樣深深而熱烈的凝著她。
漂亮而有身份的上位者哭泣,有種奇妙的催化劑。
蘇民安問,“哭什麼?”
“做完沒結果,悶的難受。”
蘇民安皺眉,“我並不是對每個男人都這樣主動,你以為再生一個小孩是很簡單的事情是不是。”
“我要的不是你主動,也不是床上這點事情。”姜元末要婚姻,名分,要她成為姜夫人。
蘇民安不明白,她這不是回府了,都給他伺候他娘了,孩子都四歲了,還承諾二胎,誠意這樣夠了,他還要什麼哦,該說不說,有點難伺候了......
她都解釋清楚了,他還在這裡哭哭啼啼,長得好看也不能一把年紀在這裡哭來哭去的。
“你要什麼結果?”蘇民安禮貌性的詢問。
姜元末有了在沈宅的經歷,不會輕易將想法說出來,去沈宅宣示主權,試了一次,夠他頹廢一輩子了,他說,“沒什麼。”
蘇民安嘖了一聲,好費勁。
姜元末端詳著她被親腫的唇瓣,問她,“你是不是因為我使花南薇懷孕的事情,恨著我?”
蘇民安還沒回答他關於向哪位神明起誓她所言不虛,便聞得他的問題,“我並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雖然我知道你為了從皇上手裡救下我而答應的指婚,已經成婚的夫妻發生夫妻之實很正常。但我還是會難受,你懷疑我對你不是真的,可我卻沒有和沈正林發生什麼。你卻一邊為我難過到落淚,但不影響你和你剛逼離的妻子懷孕。”
說著,蘇民安低下頭來,“你和我,到底誰更卑微一些。我覺得是我。一直是我。小時候覺得配不上你,現在我還有這感覺。”
“配不上我?”姜元末詫異,“你想多了。我十六那年進的冷宮吧,那時候我除了一身傷有什麼呀。後來我爭來今日之地位,是為了自己可以給你最好的生活。如果你因此覺得配不上我,我白忙了。”
“可能我從小就缺少配得感咯。我覺得幸運的事情不會屬於我。”
“你值得。你配得。”姜元末說,“我並沒有一邊為你難過落淚一邊和別人發生關係。如果說和花南薇曾有年少時的青梅竹馬情誼,我這樣的人基本是皇上指婚的,和你就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和身份地位都沒有關係,冷宮裡我什麼都不是,那種情況下,我對你產生的感情和皇上指婚的花家嫡女是全不相同的。”
姜元末坐起身,手臂伸出去拉抽痛鎖環,結實的肌理隨著動作而牽出完美的弧度,從抽屜拿了一本冊子,隨即遞給蘇民安。
手裡一沉,蘇民安便藉著燭火去看,發現他遞給她的是他這幾年的起居冊,從他去陝西到後來回京成親,這幾年的記錄都在上面。
花南薇和他是一起去陝西的。
蘇民安因為他帶花南薇去陝西的事情,曾難過了很久。
她髮絲有些亂,方才動情的時候他手指穿進她髮絲撥弄了許久,她便這樣靠牆坐在那裡,肚兜一側肩帶歪歪的搭在肩膀,不經意間就已經撩人,她安靜的一頁一頁翻著他的起居冊。
他起居冊比她看過的所有畫本子都吸引人。
前面很多頁,無論是陝西那年,或者是回京後成親後二三年都是隻由宮人標註了日期,而侍寢人那項均空置沒填。直到去年十月,也就是半年前,有標註和王妃行房。
蘇民安再往後翻,就是她回京後,由她侍寢了二三次,分別在舊居和大安寺,前兩日華陽路的並未記在冊。
姜元末問,“看明白了嗎。起居冊上四年多有過三次,其中兩次是和你。”
蘇民安把他起居冊合上,言道:“睡吧。”
她說著把面龐埋在枕上。
“還說不是因為這事恨我?你去照照鏡子你的臉色好麼。”姜元末沉聲說。
“我臉色怎麼了?”蘇民安不自然的笑了一笑,“我很正常呀。你也有需要,而且男人三妻四妾很尋常。我爹不也和魏秋芬生四五個,和柳蘅生兩個麼。男人都喜歡和不同的女人生小孩。”
姜元末明顯感覺到她洩勁了,看起來很失落的樣子,他用手去摸她肩膀,“我問你向哪個神明起誓你對我是認真的,你倒打一耙轉移話題,我成了有問題那個是不是?”
蘇民安問,“我和她,誰表現好啊?你也給她腰底下墊枕頭了?”
說著就無奈的笑了笑,“你在心裡對比了吧......”
“我告訴你我怎麼和花南薇睡的。”
“我不聽。”說著將手捂住耳朵。
姜元末將她手從耳朵拉下。
“去年十月我在任上辦事,聽說你和姓沈的要成親了,我覺得莫名其妙,我想爺在京累死累活,你怎麼說變心就變心。我心裡難受,那天我在書房坐了一整天,晚上心情不好喝醉了,花南薇穿你衣裳勾引我。我太想你了,我喝醉了以為是你,三四年了蘇民安,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姜元末說著微微停頓,“不是你說的我有需要,或者對她行夫妻責任。單純是太思念你。”
蘇民安聽後,又覺得不應該糾結過去的事情,她說,“我喝醉了定力就很好,都不會亂來。你喝醉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你喝醉了沒有對著我喊一二十遍沈正林的名字?當時在旁邊的是我,如果是他呢?”姜元末清楚的記得她和於伯文喝醉那次後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