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天空樹。
路明非運轉起儒家心法，不斷補充著體內浩然正氣的虧空。
在儒家問心術的作用下，橘政宗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茫然之色，深邃的眼窩裡原本明亮的神采驟然失焦，只剩下歲月侵蝕後的滄桑。
路明非能清晰地感知到，眼前這個老人的血統並不高貴，他身上掌握的力量極其微弱，相當於大奉的七品。
而正是這個路明非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老人，斡旋於蛇岐八家和猛鬼眾兩大勢力之間，把日本的局勢攪得天翻地覆。
“你到底是誰？”路明非加持了浩然正氣的話語在橘政宗耳旁炸響。
橘政宗緩緩開口說道：“在日本，我是橘政宗，也是猛鬼眾的‘王將’。”
“來日本之前，我的名字叫榮格·馮·赫爾佐格。”
赫爾佐格？這顯然是個德國人的名字。
路明非仔細打量著赫爾佐格的臉，雖然確實能從中看出一些西方人獨有的骨架，但整體上看，這無疑是一張東方人的臉。
來日本之前……他整過容？
“說說你來日本之前的故事。”路明非繼續問道。
赫爾佐格接著說道：“我曾是第三帝國科學院裡最年輕的科學家，祖國戰敗後，我被俘虜到了蘇聯，成為了黑天鵝港秘密實驗基地的唯一負責人。”
“黑天鵝港是北極圈內的一個秘密港口，我在那裡從事基因相關的秘密研究，製造進化藥和超級混血種。”
“我從世界上最後一個超級混血種上杉越的基因上，提取到了能讓血統超出‘臨界血限’的基因片段，用它製造了許多血統穩定的‘皇’級胚胎……”
“源稚生、源稚女和繪梨衣都是你製造的胚胎？”路明非問。
“他們的代號分別為π、ω和ξ，是我最得意的產品。”
路明非目露一縷寒芒，繼續問道：“你為什麼會來日本？”
赫爾佐格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都是因為邦達列夫！他背叛了我，他搶走了我的一切！”
路明非緩緩點頭，靜待下文。
“那年是1991年，邦達列夫突然出現在黑天鵝港，他找到我，提出要和我共享世界的王座。邦達列夫向我展示了世界的終極，那是海底沉睡著的萬年古城和白色龍王的遺骸。”
“原本，我的野心只是用基因技術製造出舉世無雙的超級混血種，但我被他講述的故事吸引了，我開始信奉這個世界上只有權與力是永恆的法則，同意了邦達列夫復活神的計劃。”
“可是他卻背叛了我！他無情地搶走了我畢生的心血，帶走了我最珍貴的試驗品和所有研究資料，他朝我的胸口開槍，幸運的是我的心臟位置偏右，他的子彈只是打穿了我的肺葉。”
赫爾佐格拉開呢子軍服，解開裡面制式襯衫的紐扣，露出來左胸上猙獰的傷疤。
“從昏迷中醒來後，我久經輾轉，孤身一人來到日本，我發誓要找到邦達列夫，從他手裡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所以，你找到邦達列夫了？”路明非問。
赫爾佐格惡狠狠地說道：“按照邦達列夫的計劃，他會把一艘裝載著古龍胚胎的運輸船沉入海底，喚醒神的骨骸。我推測他一定會嚴密監測那片海域，所以我也潛藏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出現。”
“我在那裡找到了一艘聲納船，用子彈把船打成了篩子，在船裡，我找到了邦達列夫的屍體和一份記載了完整進化之路的手稿。”
也就是說……聖骸果然已經甦醒了嗎……
路明非沉吟片刻，繼續問道：“你殺死了邦達列夫，繼承了他在日本的一切和未完成的謀劃？”
赫爾佐格點頭說道：“我在邦達列夫的遺產中找到了我最得意的產品，π、ω和ξ。我帶著源稚生回到了蛇岐八家，帶著源稚女前往猛鬼眾，藉助他們高貴的血統，我手上握住了囊括日本整個黑道的權力。”
“邦達列夫的手稿現在在哪？”
“在鹿取神社，我讓丸山建造所重建了神社，把邦達列夫的實驗室轉移到裡面，那份手稿就在神社內部的秘密實驗室裡。”
路明非眼睛微眯，問道：“聖骸在哪？”
赫爾佐格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蛇岐八家傳說中的‘藏骸之井’，收效甚微。”
路明非沉吟許久，赫爾佐格提供的情報有一部份和他的猜測相符，但也有一部份讓他心生疑惑……
如果赫爾佐格並沒有完全掌握藏骸之井的位置，那他又是出於什麼理由假死脫身？
“你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假死？”路明非直接問道。
赫爾佐格面露畏懼之色，說道：“因為那份懸賞！顯然是有人想要推進我的成神計劃，才在網站上釋出了那條鉅額懸賞！”
“而在這個世界上，知道我計劃的人，只有一個，邦達列夫！”
“邦達列夫很可能根本就沒有死！所以我必須潛藏在暗處，橘政宗的身份太過顯眼，對我來說，假死脫身在暗中謀劃是最好的選擇。”
路明非聞言，瞳孔驟然收縮。
釋出懸賞的人是奧丁！
現在看來，奧丁顯然知道赫爾佐格的謀劃，想讓他加速成神的計劃。
那麼很有可能，奧丁和邦達列夫，是同一個人……
但奧丁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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