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本部。
與以往大面積缺席的情況截然不同,今日校董會的日常例會座無虛席。
連那位一味出錢、從未在校董會上露面的“神秘的第七位校董”也派來了一名代理人參加本次會議。
此刻,會議正進行到關鍵時刻。
會議桌下,昂熱已經完成了自己最後的述職工作,靜候著校董會最終的決定。
會議桌上,各位校董們湊到一起,依次發言,不停討論著會議最主要的議題——關於昂熱職務的罷免工作和繼任人選。
“現在,雲鹿書院崛起的速度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雲鹿書院採取懷柔與合作的態度。”
“昂熱校董的錯誤判斷讓秘黨蒙受了難以計數的鉅額損失,他理應為此承擔全部責任。”
“你們難道都忘了‘夏之哀悼’事件嗎?如果沒有昂熱校董,秘黨和卡塞爾學院能有今天的成就?”
“我覺得,我們確實不能否認昂熱校董在秘黨歷史上的功績,如果不是昂熱校董……在‘夏之哀悼’事件後,秘黨不可能這麼快就振作起來,卡塞爾學院也不可能在全球佔據領先的位置。”
“呵,我承認初代獅心會的殞落很讓人惋惜,但明明昂熱才是‘夏之哀悼’事件的最大受益者,你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
許久後,會議桌上的爭論漸漸平息。
校董弗羅斯特·加圖索起身,宣佈校董會一致透過的決議:“經校董會研究決定,免除校董兼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在卡塞爾學院的全部職務。”
“鑑於希爾伯特·讓·昂熱的歷史個人功績,校董會將暫時不追究其任期內因失職所造成的損失,但保留追究其全部責任的權利。”
“從現在開始,由弗羅斯特·加圖索臨時收回希爾伯特·讓·昂熱校董在校董會中所佔的份額,並繼任卡塞爾學院校長一職。”
“以上決議即刻生效,關於希爾伯特·讓·昂熱作為秘黨黨首在工作中的失職以及損失情況,校董會已將相關報告上交秘黨元老會,後續將由元老會擇日召開特別會議。”
“以上。散會。”
昂熱面帶微笑,右手撫胸,微微鞠躬行禮致意。
他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在這一刻,承載在他肩頭、跨越百年的責任與仇恨彷彿被強行卸下,擁有一百多歲閱歷的他頓時感到了一瞬間的輕鬆與茫然。
“昂熱叔叔,我盡力了,對不起。”
伊麗莎白·洛朗校董走過昂熱身邊時腳步一頓。
昂熱和伊麗莎白私交很好,伊麗莎白父親去世後,昂熱一直以長輩的身份照顧著她,昂熱於她而言是亦師亦父的存在。
此刻,她俏眉緊蹙,精緻的眉眼間滿是憂慮。
洛朗家一向以“能生出絕頂漂亮的後代”在各大混血種家族中聞名,伊麗莎白校董也不例外。
二十多歲的年紀給她精緻的面容添了幾分嬌美,身為秘黨長老的閱歷又給她犀利的眼神添了幾分深邃。
昂熱笑了笑,“伊麗莎白,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
伊麗莎白搖搖頭,黑色面紗下,黃金瞳閃爍:“昂熱叔叔,很明顯,他們這就是在針對你。”
“龐貝·加圖索宣佈不再承擔加圖索家家長一職,他把家族相關的一切都交給了弗羅斯特·加圖索,當然,其中也包含了他在校董會的份額,所以這次我……”
昂熱微笑著擺擺手,示意對方不用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貝奧武夫校董戲謔道:“昂熱,以前你每一次被校董會彈劾,伊麗莎白都能用洛朗家的份額把你給保下來……”
“但現在,顯然加圖索家想要進一步提升對秘黨的掌控。”貝奧武夫語氣一頓,悄聲說,“我聽說,你可能會去那個雲鹿書院執教?我的建議是……最好別去。”
“謝謝你,貝奧武夫。”面對貝奧武夫的提醒,昂熱禮貌回應。
貝奧武夫長嘆了一口氣,邁著步子走遠。
他在會議室門口撞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龐貝·加圖索。
“龐貝?你來幹什麼?你在校董會的份額不是已經給弗羅斯特了麼?”貝奧武夫順勢問道。
“我不是來插手校董會的。”龐貝聳聳肩,“我來只是有一些加圖索家的私事,需要向弗羅斯特家主彙報。”
龐貝邁著輕佻的步子走進這間他無比熟悉的會議室。
一時間,會議室裡陷入了久久的沉寂,沒有一個人說話。
伊麗莎白狠狠剜了龐貝一眼,挽著昂熱的手款款離去。
偌大的會議室裡只剩下弗羅斯特、龐貝兩個人。
弗羅斯特·加圖索雙眼微眯,臉色有些陰晴不定:“家主,您……”
“弗羅斯特,現在你才是家主。”龐貝擺擺手,“愷撒的女朋友陳墨瞳去法國了,李嘉圖現在也在法國。”
“您的意思是?”
“愷撒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或許他知道了也不會操心。”龐貝搖搖頭,“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可他卻從未想過真愛對他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以為陳墨瞳是他的真命天女,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陳墨瞳,從一開始就是家族為他準備的新娘。”
“所以,陳墨瞳不能落在雲鹿書院手裡,她只能屬於愷撒、屬於加圖索家。”
龐貝嘴角的輕佻驟然消失不見。
弗羅斯特連忙俯首,“是。”
…………
法國的鄉間小道上,一輛粉嫩的甲殼蟲小車不斷吸引著來往車輛的注意。
車上,收音機的電臺正放著德彪西的古典樂。
副駕的陳墨瞳把座椅靠背調到接近平躺,身子跟隨音樂的節奏緩緩擺動,一雙修長的大腿就這麼搭在門板上,赤腳伸出窗外,頗為愜意。
鄉間的清風混合著少女的髮香撲面而來,路君子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陳墨瞳把腳收回,自己也吸了吸鼻子,疑惑的問了一句,“有味道?”
路君子插了一嘴:“酒的味道?”
陳墨瞳:???
“我是說,剛剛路過一個酒莊,風裡有酒的味道。”
“哦……”
法國的鄉道坑坑窪窪,車身搖搖晃晃。
陳墨瞳胸前,安全帶勾勒出的那份飽滿亦隨之搖搖、晃晃,很難不注意到。
“你剛剛是不是在看我的胸?”陳墨瞳直接問。
“別誤會,我只是在確認你有沒有繫好安全帶。”
“好看麼?”
“好看……不是?你?”
路君子驚訝的回頭,發現陳墨瞳壓根就沒在看他,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絲毫不介意他打量的目光。
“李嘉圖,你能不能開快一點?”
“你想拉屎?”
陳墨瞳震驚的睜開眼,無奈的瞪了一眼路明非好看的側臉。
她坐起身,把手伸出窗外感受著手心撞過來的風,回頭說:“車速越快,越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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