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看他這模樣,再一次體會了一番哭笑不得。
卻也是橫了他一眼:“知道你自己是在作鬧就好。”
她還以為他不知道他行為不對勁,甚至以為他的自我感覺還十分良好呢。
沈硯書:“……”
……
沈硯書倒也十分聽夫人的話,依照他答應的,吩咐了鴻臚寺卿於大人去辦這件事。
於大人聽沈硯書對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倒也沒有覺得奇怪,因為朝夕到底是相府出來的,相爺為對方計算幾分,似乎也十分該然。
只是瞧著沈硯書並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卻是令他心生疑慮……
也不知道相爺這是真的想為朝夕盤算,還是假的想為朝夕盤算。
朝夕大婚這天。
越天策胸前戴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到了鴻臚寺門口接親的時候,依舊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覺得老天怕是在驢他。
容枝枝作為朝夕的前主子,於情於理,這一場婚宴也是必須出席,幫忙照看著。
若不是因為守孝的事兒,朝夕甚至是應當在相府出嫁的。
因為是陛下親賜,這婚禮也是熱熱鬧鬧的。
到了吉時。
朝夕頭上頂著紅蓋頭,叫喜娘牽著出來。
容枝枝小聲問道:“我叫義兄送你出門可好?”
在大齊,女子出嫁的時候,都是兄弟揹著出門,若是沒有兄弟的,且父親身體還好,那就是父親揹著出門,但朝夕都沒有。
或許能夠似自己從前那般,讓義兄隔著衣袖牽著出門。
不想朝夕卻是開口道:“臭老頭呢?他的腿腳好些了嗎?好些了便叫他立刻來揹我!”
容枝枝一愣,近日裡這腿腳不便,年紀還稱得上是臭老頭的,那就只有自己的義父神醫了。
神醫在邊上聽著,人也是怔怔的,都有些不敢相信。
容枝枝看他走神,連忙喊了他一聲:“義父?”
神醫回過神來,面上是難以遮掩的喜悅,立刻站到了朝夕的身前:“我腿腳好了,能揹你出去的。”
其實並沒有好全,只是背這丫頭出門,是他自己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眼下心裡都是雀躍,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腿腳。
朝夕沒個好語氣:“那你可小心些,別把本姑娘摔著了!”
容枝枝聽得好笑,哪裡會不明白朝夕的嘴硬心軟?
神醫也不在意她的語氣,連忙笑著道:“放心,姑奶奶,我不會摔著你的!”
朝夕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了。
神醫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因為醫術高超,一直備受尊重,就是各國皇帝都不會隨便給臉色他看,如今在自己跟前低聲下氣,甚至叫姑奶奶。
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低眉……
父王,這世上除了您之外,也還有一個人如父親般疼愛我,想來您應當能夠理解女兒的軟弱,理解女兒將他視作親人吧?
朝夕上了花轎。
容枝枝也不知為什麼,眼眶有些發酸,明明都在京城,想見面也隨時能見面,但就是有種好姐妹要離開自己一般的感覺。
神醫跟嫁親生女兒一般,還站在門口抹起淚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