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突如其來的陰風,將張寧的心都吹涼了半截。
早不吹,晚不吹,偏偏這時候吹,讓他的手帕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表情管理一直很好的女人也愣了一瞬。
如果不能用鬼手帕阻斷遺像和張寧的聯絡,那現在的張寧就真是神仙難救了。
不過過程雖然很波折,但結果總歸還是好的。
那陣風不僅將鬼手帕吹離了原本的運動軌跡,還將掛在牆上的遺像吹的晃動了幾下。
“啪嗒”一聲,遺像一個不穩,終於掉在了地上。
更巧的是,遺像的正面竟然剛好蓋在了手帕的上面。
幾乎是在同時,遺像和張寧間連線著的絲線突然便斷開了。
對身體的掌控權重新回到了張寧手中,突然斷開的絲線讓他打了個趔趄,整個人向後栽去。
那些村民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只是在戲曲終了後,像潮水一樣慢慢朝張寧靠攏過去。
“這該咋整?”
身體內可用的鬼只剩下鬼骨架,戰鬥力孱弱,近乎於無。
就算這些村民都只是鬼聽戲內的鬼奴,他也沒把握一下子對付這麼多。
所以張寧又有些慌了,向剛剛停止哭喪的女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女人沒有理他,只是默默收斂了表情,轉過身去,一步一步朝著木屋走去。
“大姐,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一介孱弱小男子,怎麼可能是這些鬼奴的對手啊......”
張寧在心中苦苦哀嚎。
不過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並沒有開口說出來。
女人昨晚就和他說了,如果被這裡的規則察覺到她是有意識的,她就完了。
人家才幫了自己,張寧肯定不能害人家。
村民們渾濁的眼球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像行屍走肉般僵硬而不協調的逐漸朝他靠攏。
就在即將碰到他的瞬間,張寧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陣恍惚,天旋地轉之間,世界為之模糊。
和去往那處存在著鬼櫥的特殊空間時的感覺很像,只不過這一次的感覺要更強烈一些。
當張寧再次睜眼時,空氣中已經重新充盈了薰香的味道。
周圍的環境昏暗無比,但張寧還是能看清房間內的陳設。
斜放著的躺椅,整齊擺放在地上的塑膠拖鞋,半掩的房門,還有門外若隱若現的微光。
他從鬼聽戲中逃出來了?
看了一眼被服侍完後正躺在一邊呼呼大睡的張偉,張寧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些鬼聽完戲後,就會放唱戲的人離開。
只不過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擺脫那遺像的影響,所以才會被永遠困在鬼聽戲的鬼域之中。
“明明在那片鬼域中至少過了兩天的時間,但這在現實中也只是瞬息之間......連時間的流速也能影響,難怪我所有的鬼都被禁止使用了。”
看得出來,鬼聽戲鬼域的層級應該很高,不僅能壓制張寧體內的鬼,還能影響“時間”這個最玄妙的東西。
這一次若不是鬼櫥還有鬼域中那名哭喪女的幫忙,張寧恐怕永遠都得被困在那裡了。
“嗚......”
睡姿奇葩的張偉在一旁翻了個身,嘴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他可能是把按摩店的躺椅當成了他家寬敞的大圓床,翻一圈還不夠,於是又繼續翻了一圈。
半邊身子懸空的張偉觸發了人類最神奇的技能之一,“不平衡必驚醒”。
眼看著張偉的身子已經有了傾斜的趨勢,即將摔在地上,他突然一個激靈,從躺椅上爬了起來,還不住的左右扭頭,尋找敵人,想必是吃雞玩多了留下的後遺症。
“哎,寧哥,你都起來了?”
他左右掃視,最後還是隻在房間裡發現了張寧一個人。
“你這是......”
當他看到張寧腦袋旁邊擺放的一張紅布時,皺了皺眉,狐疑的打量起這位他平時敬重無比的大哥。
“寧哥,這是女人的肚兜嗎?還有你頭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紅點?你和技師,在我沉睡時到底偷偷做了什麼?”
張寧微微扭頭,知道張偉指的是他從鬼聽戲中帶出的手帕,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人的事,少打聽。”
對張偉這種活寶,解釋是沒有用的,只能越描越黑。
這時,包廂的門被敲了敲,然後輕輕推開了一道縫。
服務員來了。
“兩位,還需要加鍾嗎?”
“加,最好的套餐給我兄弟來五個鍾,一個技師按不起就輪流按。”
張偉很豪氣的擺了擺手,他顯然將張寧剛才的態度當成了預設,還以為他真的很喜歡這裡的技師。
“阿偉,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也放鬆的差不多了。”
對張偉的好意,張寧只是擺了擺手,表示了拒絕。
他承認這裡的服務確實很好,哪怕來到神秘復甦的世界之前,他也沒來過這樣高檔的地方。
但經歷了鬼聽戲這樣一折騰,他在這地方只感覺心累。
說的誇張一點,張寧對“不夜天”會所已經有了心理陰影,畢竟差點就在這裡送掉了自己的小命。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
離開“不夜天”會所後,張寧和張偉簡單告別,自己打了輛出租回家。後者想要送他一程,也被他給拒絕了。
從電梯上樓,然後開啟了房門,張寧脫掉鞋子進了屋。
屋內還是老樣子,一個人也沒有,大昌市爆發的捉迷藏事件並沒有影響到這裡,畢竟正如剛才所說,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將陽臺上的窗簾全部拉好,陽光被完全隔絕在外,屋子裡頓時陷入了黑暗。
張寧感受體內久違的厲鬼氣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鬼代表著危險與未知,但若是沒有鬼的幫助,徹底淪為一個普通人,在神秘復甦這樣的世界中,他絕對活不久。
一場突如其來的靈異事件就能要了你的命。
“看來,只有努力成為楊戩那樣的人,才能擺脫束縛普通馭鬼者的那道枷鎖,同時也不必像普通人一樣任人宰割。”
張寧嘆了口氣,然後抬起了右手,洶湧的血海帶著恐怖的氣息,瞬間將他的周圍淹沒。
在血水的湖面,一支陰冷的青黑色手臂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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