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家紙紮鋪

第623章 河伯在上,降下災殃

大清早亡了。

對這種封建餘孽,吳秋秋自然是毫不手軟。

她抓起三炷香,沒有點燃,衝著那幾顆飛來的恐怖頭顱倒插而去。

硬度並不高的黃香,卻輕易地插進了他們的頭蓋骨。

“敕。”

吳秋秋紅唇輕輕勾起。

倒插進頭顱的黃香突然就自己點燃了,一股濃烈的黑炎從他們的七竅之中噴射出來。

他們尖聲嘶吼著。

在吳秋秋的冷眼之中,被燒成了灰燼,最後直接被蒸發。

此刻,他們已經變成漆黑的指骨也齊齊斷裂,族譜自然就鬆了。

然而即便如此,那指骨都緊緊貼在族譜上。

可見執念有多深......

吳秋秋見了都直搖頭。

這次總算是輕而易舉地將族譜取了出來。

只可惜上面大半染了血。

她拿到手就毫不猶豫翻開著泛黃的書頁。

一直從八百餘年前開始。

“駱式女純然,天生陰相,為純陰聖女,特賦予河伯新娘無上之榮光,為駱式一脈祈福避災,肩挑大任,駱式族人可遂心願,由河伯新娘吞嚥,獻於河伯......”

後面則是一灘血跡,字跡也變得彎彎曲曲的,再也看不清楚。

駱純然,是當年被嫡女駱雪然敲定為河伯新娘的初代陰娘娘。

一切罪業由此開始。

她不禁看向首位躺在棺材裡,身著華貴,鳳冠霞帔,口中卻塞滿紙條的少女。

不禁微微嘆息了一聲。

吳秋秋再想翻第二頁時,卻發現第二頁是一片空白,除了一灘顯眼的血跡以外,一個字跡都沒有。

這......

為什麼沒有?

“咔,咔咔咔咔。”

吳秋秋忽然聽到幾聲咔咔的響動。

卻見駱家祠堂忽然被大水淹沒。

那大水來得蹊蹺,根本不知道從何而來,等吳秋秋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祠堂都已經淹了。

特別快,就是一念之間而已。

在渾濁的河水之中漂浮的,是駱純然那口柏木棺材。

棺材沒有蓋蓋子。

底下是四個面黃肌瘦,沒有任何表情的消瘦男子,光著膀子抬著棺材。

他們瘦得可以看到一根根肋巴骨。

駱純然坐在棺材裡,拿著一把木梳,輕輕的為自己梳妝。

她長長的秀髮早就已經被水泡得凌亂不堪,根本梳不動。

但她好像沒有知覺似的,仍舊一下接著一下地梳頭。

一邊梳,一陣幽怨的歌聲竟慢慢響起。

分明是從駱純然的腹腔之中響起——因為她的嘴被紙條塞滿,根本說不了話。

“滔滔河水,無盡流淌。

今日送妾,入那冥鄉。

紅燭搖曳,淚血汪汪。

嫁衣如火,兩眼倉皇。

河伯在上,聽我祈望。

我身柔弱,如那殘芳。

我為祭品,了此災殃。

親人俯首,笑意吟吟。

此去冥冥,難再回望。

風也慼慼,雲也惶惶。

河伯在上,降下災殃。

洪水漫城,親人斷腸。

我心依依,無人生還。

.......”

這歌原本是正常的祝詞。

然而吳秋秋越聽,心中越發驚駭。

她在以自己為祭品祈求河伯,對駱氏一脈降下災殃......

這是駱純然的怨,對駱氏的怨。

她要駱氏所有人給她陪葬。

哪怕自己入了那冥鄉。

吳秋秋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去責怪駱純然做得不對。

因為換做是她,也不會放過每一個傷害自己的人。

要我死,那你也得陪葬。

何況陰娘娘這樣的純恨戰士。

吳秋秋思考間,洪水竟然直接蔓延到了她的脖子。

駱雪然比她稍微矮一點點,已經到了口鼻處。

二人都幾乎窒息了。

湍急河流之中,吳秋秋髮現駱家祠堂裡其他陰娘娘怨念都不見了。

只有駱純然的柏木棺材,喜氣洋洋又陰氣森森地在洪水裡漂浮。

然後慢慢的飄向了吳秋秋和駱雪然。

歌聲越發的淒厲哀婉。

“河伯在上,降下災殃。”

“洪水漫城,親人斷腸。”

陰娘娘穿著嫁衣,從棺材上俯身。

拉住了吳秋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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