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歸是沒嘬成,因為血流出來了。
血色紅中透黑,有些粘稠,像半成品的血豆腐,或者果凍。
張雲霄一看血的狀態,放心了大半,說明病灶周圍的確不再出血了。
如果繼續出血,血液不會太粘稠,顏色也會更鮮豔一些。
血順著葦管流出來,滴落在盆子裡,發出啪嗒聲。
張雲霄心情不錯。
過程順利,沒出什麼意外,人還活著,聽著這“啪嗒”聲如同血液演奏的曲兒。
只等淤血自然流完,就能拔掉葦管,蓋上頭骨,縫合頭皮了。
自然,腦髓裡多少還會留些淤血。但已經無關緊要了,人體會自然吸收。
他雖然心情不錯,但該有的謹慎還是在的。
手一直懸空拿著葦管,保證葦管偏斜而擠壓腦組織。
同時也關注著高老爺的狀態,以便一旦有異常就能做出補救。但補救來不來得及,有沒有效果,就另說了。
“小石,高老爺情況怎麼樣?”張雲霄問。
小石臉色蒼白,表情不太好看,正盯著盆裡的汙血。
他不知這汙血就是高老爺的病因。
只是覺得張大夫開了腦袋,插了葦管,一副要嘬老爺腦漿子的樣子,
而果然,老爺腦漿子這不就流出來了?
腦漿子他也不是沒見過,可不就是像這種質地似的?
至於為什麼是紅的,而不是白的,肯定是腦子裡面出血,把原本白色的腦漿子染紅了。
若非老爺還有心跳、呼吸,
他哪還有心思站在這兒,還有心情胡思亂想,非得撒丫子狂奔逃命不可。
“老爺,脈搏正常,沒有變化。呼吸,呼吸也很平穩。”
小石如實彙報高老爺的情況,
心裡卻有種看到自家太爺從祖墳裡跳出來的荒誕。
老爺腦漿子都出來了,任誰腦漿子出來都必死無疑。
老爺心跳還有呼吸還在,心口更是熱得很,是卻卻無疑的活人。
生和死同時在一個人身上,這哪裡是凡間的手段?是仙神!是妖魔。
小石不介意學點仙術魔法,好為今後掙一點安身立命的本錢。
但仙神、妖魔,他沒想過往前湊。
是善也好,是惡也罷,神魔眼裡哪有他一個僕役的地位,說不得一個翻身一下襬手,自己就死了。
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小劉心思則活泛得多。
他一面害怕切人頭皮、開人頭骨,葦管插人腦髓的邪魔手段,
一面好奇這邪魔手段難道真能給人治病?
一面憧憬起來若是自己也能得了這等手段,以後專為老爺們治病,不愁不富貴,
一面幻想著若是學了這等手段,會不會自己也長生不老。
他整個人就在害怕、好奇、憧憬、幻想的情緒海浪裡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直到當小石的聲音傳來,生與死,本不可能同時存在的存在,存在於一個人身上時,
小劉腦海中只剩下兩個詞在熠熠閃爍:“神蹟”!
小劉雖是僕役。但不想成為老爺的僕役不是好助手。
他要將這神蹟抓在手裡,而後用自己的手創造屬於自己的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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