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穀縣郊外，一座墳前。
武都頭白衣戴孝，趙瞞同樣穿著單衣圍著一條白腰帶，額頭上繫著白巾。
武都頭在墳前燒著紙，一邊說道：“趙老弟，你其實不用這樣。”
“用這樣！大郎哥哥的兩個炊餅，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趙瞞也是蹲下和武都頭一起燒紙。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要是沒有你，這白翳眼妖人不知道還得禍害多少人。”
武都頭笑笑，眼神之中雖然帶著哀切，但仍舊不失那份骨子的剛毅。
“哥哥節哀。當然我自然是相信二哥你，一定還是那個武都頭。就是……就是不知道說些什麼能讓你高興起來。”
趙瞞抹了抹臉，看著墓碑上的字，臉上哀傷不比武都頭少。
雖為大郎報仇，但終究人還是死了。
遲到的正義，終究還是遲到。
唯有以後不讓這些事情發生才是正道。
武二郎看著比自己還要悲傷的趙瞞，乾笑了起來，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我這大哥一輩子積德行善，我問過大和尚了，他下輩子定能投個好人家。倒是你小子悽悽切切的，不像個爺們兒！給老子收拾收拾臉巴子，晚上跟我去縣衙。祁縣令要請咱們兩個吃飯。”
聽聞此言，趙瞞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武都頭看著趙瞞，倒是一愣說道：“兄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料到他會請你和我吃飯。這頓飯吃好了，倒是能給二哥你謀個好去處。”
武二郎一臉茫然，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是想我投靠那祁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鳥人滿腦子都是升官發財，爺和他尿不到一個壺裡。還不如和你做打更人，一起抓邪祟來的痛快。”
趙瞞笑了起來，他看著早就對祁進不爽的武都頭安撫道。
“二哥莫要這麼說，咱們和那縣令從來不是依附關係。而是契約關係。這次西門歡的事情，雖然被蓋了下去。但總歸不是那麼好解決。就算他的老師是明州郡郡丞，也再能不能明著幫他升官。
他要是想從陽穀縣回到明州郡，從縣令做成郡官。那勢必要有所政績。二哥不妨想想升官發財的道路，除了給上面送銀子還有什麼方法。”
“有個屁的方法，只要讓陽穀縣百姓安居樂業，不就是最好的方式嗎？”
“那怎麼安居樂業呢？二哥，首先陽穀縣內無盜擾民、沒有邪祟傷人，加上他吃下的西城家產業去開路。這不就有了晉升資本。陽穀縣臨近二龍山，二龍山上有盜賊。每年遊擊將軍都會帶著鄉勇去掃賊，但賊寇依在。而你這五品武夫的名聲可是響徹在外。”
趙瞞提示到了這裡，武都頭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沒錯，二爺向來不待見祁進。他想要清剿邪祟，就只能去請你。李捕頭這個跟他從都平府過來的親信已死，只有我……所以他想要安安穩穩升上去，就必須依靠咱們。兄弟，你這腦子可以呀。”
武都頭笑了起來，他算是看出來自己兄弟趙瞞真是一個頭腦靈活的傢伙。
讓他做打更人真是屈才了。
或者說，自己這位老弟有這樣的腦子，幹啥也都會大有成就。
……
傍晚時分，趙瞞和武都頭換了衣服，去了縣衙。
古代縣衙和縣令府邸都是放在一起的，前面大堂門房是縣令還有一縣官員用來辦公的地方，而後面的院子則是縣令一家用來居住生活。
祁縣令早已成家，娶的是一位年長他十幾歲的官宦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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