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已經在廟裡住了幾日,她的日常很簡單,除了每日在廟中祈福的那一個時辰,其餘的時間都是可以自由支配的。
空閒時間她便散散步,看書、練字,這樣簡單的日子倒也過得清閒自在。
夜裡,狂風大作,樹枝被吹的亂舞,似乎隨時就會破門而入。
時夏在桌案旁,她沒有讓蘭香留下來陪同,提筆,在本子上記錄起前世的重要事件,這一次她一定要讓時家好好的!
突然,她聽到“砰”的一聲,似重物砸落,下意識向聲源看去。
一個玄衣男子,倒在了她的屋裡。
她咬唇,小心翼翼的靠近,將那人翻轉過來。
看清那人模樣的一瞬間,時夏瞬間全身冰冷,似乎血液都要停止流動。
是謝行。
他不是應該在京城嗎?怎麼會在這裡!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就想要叫出聲。
可嘴剛張開,還未來得及出聲,天旋地轉,原本應該已經昏迷的男子醒來,兩人位置翻轉,時夏被壓在了身下。
男人似乎受了傷,呼吸有些粗重,手勁卻依舊很大,毫不留情地掐著她的脖子。
“唔!!!”驟然失去空氣,時夏的臉漲得通紅,拼命想要扯開男人掐在她脖間的大手。
可她的力量,和常年習武的男人相比,沒有絲毫勝算。
“安靜點!”男人低聲威脅。
時夏趕緊點頭,缺氧讓她的眼眶都有些發紅,看起來可憐極了。
男人終於微微鬆手,氧氣重新進入身體,時夏捂著脖子,大口呼吸。
“小姐?發生什麼了?”蘭香的聲音從屋外傳進,帶著些擔心。
男人目光冷利,射向時夏。
時夏有些難受,男人從前雖對她冷漠,但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但兩人現在畢竟沒有任何關係,她向屋外揚聲開口:“無事,只是我不小心碰掉了兩本書。現在風大,你快些回房吧。”
她可不敢向屋外的蘭香呼救,謝行完全有實力瞬間將她殺掉。
“景王殿下。”時夏低眉順眼。
男人剛才的動作似乎耗盡了僅剩的精力,半倚靠在牆邊,啞聲開口:“上藥,會嗎?”
時夏點點頭:“會的。”她本應該不會,可前世謝行領兵打仗,時不時便會受傷,她便學著包紮,後來,謝行的傷口幾乎都是她包紮的。
她將男人扶到屋子裡唯一的床上,拿出江氏為她準備的藥箱,本是以防萬一,沒想到卻用在了謝行身上。
男人最嚴重的傷口在肩膀下方一點,她下意識想把男人的衣服解開,又想起現在兩人毫無關係,沉默一瞬,把他的衣領往下扯。
可還是難以將傷口全部露出來,她正為難,“嘶啦”一聲,謝行竟直接將左手肩膀的衣服撕下。
屋內一片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時夏小心的上著藥,雖然只能看見一個手臂,但現在的謝行和五年後相比,傷痕要少許多,但都一樣的無情。
終於包紮完成,謝行不知何時,竟就這樣霸佔著她的床睡去。
時夏目光幽幽的盯著謝行,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一瞬間,她有一股乘機殺掉謝行的衝動。
可也只能想想,謝行可是四皇子,皇帝最看重的兒子,要是沒了,皇帝必然會查個徹底。
她才不會傻到為了殺謝行一人,而拉著整個時家陪葬。
幸好祖母把她的摺疊躺椅塞進了馬車,她撇撇嘴,只能在躺椅上休息起來。
奇怪,這個時候,謝行怎麼會在永安寺呢?
許是累著了,雖然外面風聲響個不停,時夏的依舊呼吸很快均勻下來。
黑暗中,男人睜開眼,凝視著時夏。
他一向警覺,察覺倒時夏殺意的一瞬間,便醒來了。
他倒是很好奇,時家這個嬌嬌女,怎麼會突然對他有這麼大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