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暖黃色的陽光之下,“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格外醒目。
姜星杳在沙發對面坐下,她看著對面男人陰晴不定的神色,不緊不慢的催促:“沒問題的話,就麻煩靳總簽字吧,我這個女主人讓了位,你的小情人也能名正言順,皆大歡喜的事,靳總沒必要猶豫對吧?”
看靳擎嶼半天沒有動作,姜星杳又自己找了支筆,直接往他手裡遞。
靳擎嶼卻是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扣在了桌子上,隔著茶几,他傾身過來:“靳太太,我有說過要離婚嗎?”
兩個人的距離被驟然拉近,姜星杳能從對方眼睛裡找到自己的倒影。
很清晰,清晰到她可以看到自己瞳孔裡的堅定。
姜星杳說:“你先看看這份協議,保證對你百利無一害,靳總是個商人,應該知道這樣的買賣不多得,只要你籤個字…”
“姜星杳,離婚的事,我從來沒同意。”靳擎嶼張口,打斷了姜星杳的話。
他鬆開了姜星杳的手,嗤笑一聲,將桌上的離婚協議推回到姜星杳面前:“淨身出戶,靳太太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很高尚,可惜我從沒想過離婚,所以你的籌碼對我來說沒用。”
也不看姜星杳的反應,他又對著廚房道:“林媽,把這些菜拿下去熱熱,給太太端過來。”
被她攥了一路的離婚協議書又回到了自己面前,姜星杳看著醒目的大字,又補充道:“如果你對這份離婚協議不滿意,你可以找人起草,只要把望山莊園那套房子給我,別的都隨便你。”
在這個圈子裡,哪家離婚不是夫妻財產對半分的?姜星杳覺得自己已經很體貼了。
給小情人讓位,自己分文不取,靳擎嶼再拒絕,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看來靳太太還是不懂,我沒想離婚,不管你給出什麼樣的條件,都是這個結果。”靳擎嶼說。
許是真覺得姜星杳聽不懂人話,靳擎嶼這回直接拿過了那份離婚協議,在姜星杳的注視下撕得粉碎。
飄揚的碎屑散落下來,像是在姜星杳眼前下了一場大雪。
姜星杳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的。
林媽過來,將桌上打包回來的飯菜拿走。
姜星杳有些無法理解:“靳擎嶼,當年咱們結婚,本就是你不情不願,甚至婚禮當天,你都遲到,現在我放你自由難道不好嗎?為什麼不同意?”
她不太想翻舊賬的。
可在這種僵持不下的情況下,她覺得還是得提醒靳擎嶼一句,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恩愛夫妻。
靳擎嶼並不接姜星杳的話,他順手從懷裡拿出一個紅絲絨盒子,擺到姜星杳面前:“早上看你把婚戒摘了,那個款式是有些舊了,這個給你。”
婚戒…
紅絲絨盒子開啟,鑽戒上幾乎與她指甲般碩大的鑽石亮的幾乎要晃瞎姜星杳的眼睛。
又好像能倒映出他現在驚愕的模樣。
自從她與靳擎嶼結婚之後,婚戒是從來不離手的。
但是昨天洗澡的時侯,她順手就把婚戒放在了洗手檯上。
早上靳擎嶼進臥室給她送過牛奶,他應該是那個時候注意到的。
姜星杳有些木,靳擎嶼直接拿過了她的左手,將婚戒套在了無名指上。
冰涼的觸感傳來,戒指與她的手指幾乎嚴實合縫,沒有一點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