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靳擎嶼看著凌亂的花藤,他忽然有點說不出話來,好半天,他才說,“我不知道,我以為,只是一套房子。”
老爺子呼吸都有些不暢,他按著靳擎嶼的肩膀:“你給我跪下,當初是你自己提出要娶杳杳的,你現在是怎麼對杳杳的?早知道會這樣,當年就不如把杳杳交給阿洲。
至少,他不會像你這個混賬一樣,不服管教。”
“不行!爺爺,姜星杳是我的,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不想聽。”靳擎嶼提高聲音反駁。
老爺子簡直要被氣笑了。
手裡的柺杖毫不留情地朝著靳擎嶼的後背砸了過去:“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你和你那個秘書在外面搞來搞去的時候,可有想過一點杳杳的感受?
我怎麼就有了你這麼個拎不清的孫子?”
“我和姜秘書不是你想的那樣,爺爺,你別攔著我,我得去找杳杳。”靳擎嶼說著就要站起來。
老爺子又把他按了回去:“找到了又能怎樣,你自己睜開眼看看,你把杳杳的地方弄成什麼樣了,你覺得她可能跟你回來嗎?”
這滿目狼藉,靳擎嶼看了大半夜了。
可在老爺子把一切說破之前,他認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院子。
像這種房子他名下有很多。
這個髒了,他再賠姜星杳一間新的就是了。
他知道,這是姜星杳的陪嫁,可當初姜星杳把鑰匙丟給他的時候是那樣的風輕雲淡,他以為不重要的。
就像靳家給姜家的那些聘禮一樣,看似數目繁多,可對他來說,只是諸多資產裡不值一提的一小部分,不重要的。
他不知道,這是姜星杳從小長大的地方,也不知道這裡裝著的是她與外公的回憶。
靳擎嶼一下子就沉默了。
老爺子拄著柺杖,腰都好像彎下去了一些,他看起來像是一下子就蒼老了:“阿嶼,你真的做得太過了,這次杳杳不跟你回來,你別指望我老頭子再出面幫你了。”
姜星杳的外公,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
這次老友留給杳杳的東西被糟蹋,再讓他去勸杳杳,他也豁不出去這張老臉。
靳擎嶼眸光有些沉。
在一片安靜裡,他說:“爺爺,我會把杳杳找回來的,一定會的。”
老爺子冷哼一聲:“再找杳杳之前,你先跟外面那個斷乾淨。”
靳擎嶼又沉默了。
老爺子的臉色一片鐵青:“你到底怎麼想的?姜家那個出身都不明不白的東西,在你那裡就那麼重要?”
“不是爺爺,她對我有恩,我答應過她…”
“你給我閉嘴,什麼恩不恩情不情的?這些年自從你入主靳家之後,對她的照顧已經夠多了,既然沒有那方面的情誼,就趕緊給我斷得乾乾淨淨的,這件事你處理不好,就休想去找杳杳。”
靳擎嶼又沉默一瞬:“我知道了爺爺。”
老爺子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他摸著旁邊的鞦韆架:“杳杳也是我老頭子看著長大的地方,她小時候呀,最喜歡坐在這兒吹風了,明明那時候還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可長大了就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這些年,她過得也辛苦,阿嶼,你答應爺爺,這回把人找回來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別再讓她受委屈了。”
靳擎嶼沒搭話,只是看著薔薇花藤的眼越來越沉。
沒多久,他就急匆匆地要出門,這回老爺子沒攔。
車子的引擎聲在寂夜裡有些刺耳。
靳擎嶼一路把車子開到了許特助看到秦江南的那家醫院。
他也知道,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把一切解決好彌補杳杳。
只是在那之前,他得先看一看許特助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太太。
他還想問問,杳杳到底傷在了哪裡。
看不到杳杳,他心裡有點不安。
“靳總,就是這間病房。”許特助在前面帶路,腳步在一間病房門口停了下來。
靳擎嶼點頭,他直接推開了房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女人背對著他,大片鴉黑色的長髮撲散下來。
看不到正臉,但看那柔順筆直的髮絲,有點瘦削的身形,靳擎嶼心裡一驚。
他緩步走到床邊,手指即將碰到床上女人的肩膀,紀雲茵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靳總,你來醫院探望別的女人,杳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