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那還不滾”幾乎要脫口而出,姜星杳聽到靳擎嶼又說:“再忙也要陪太太逛街的,免得再有什麼阿貓阿狗跑到靳太太面前招搖。”
姜星杳被他這理所當然的話氣到了,她冷聲道:“我要去衛生間,你也要跟嗎?”
靳擎嶼順手就把姜星杳的包接了過來,他站到了一邊,朝著姜星杳略微揚了一下下巴,意思很明顯,他在那兒等她。
姜星杳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平復了一下心情。
她進了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鬧彆扭了?”
姜星杳猛地回過頭來,就看到了一個有些想不到的人,韓卉。
靳漫川的夫人,如果按照古代的叫法,靳擎嶼應該得叫她一句嫡母。
這個想法一出來,姜星杳自己都笑了。
靳擎嶼的身份太尷尬。
姜星杳嫁給他以後,除了爺爺以外,和靳家其他人接觸一直都很少。
尤其是韓卉。
記憶裡韓卉就算在家宴上,也都是不聲不響的,但就算她不說話,存在感又好像很高,總能讓人忽略不了她。
這應該還是韓卉第一次和姜星杳打招呼,之前就算是在靳家老宅迎面撞上,她也連個眼神都不會給姜星杳。
姜星杳想了想,還是叫了一句阿姨。
韓卉點了點頭:“聽說你們在鬧離婚?”
聽到這句話,姜星杳好像明白,韓卉為什麼主動找她了。
韓卉的兒子靳言洲,雖然身份上比靳擎嶼更名正言順,但能力卻不如靳擎嶼。
但靳家這一輩就只有靳言洲和靳擎嶼。
按照靳爺爺給她看的那份協議,如果她和靳擎嶼離婚,就算靳言洲再不爭氣,這個靳家繼承人最後還是會落到他手裡。
韓卉這是替自己的兒子打聽訊息呢。
姜星杳說:“之前是有點小矛盾,現在已經解決了,倒也沒有到離婚的那一步,謝謝阿姨關心了。”
說到底,靳爺爺和靳家還是有恩與她。
靳爺爺屬意的繼承人一直都是靳擎嶼。
不管她私底下和靳擎嶼鬧得再厲害,沒有板上釘釘之前,也不能認了離婚的事,讓韓卉他們借題發揮,鬧到爺爺跟前去。
韓卉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她就這麼打量著姜星杳。
姜星杳說:“阿姨,阿嶼還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韓卉忽然說:“還以為你是個拎得清的,看來也不過如此。”
姜星杳聽不懂韓卉話裡的意思,她也沒有問。
從衛生間出來,靳擎嶼還在等著,姜星杳怕韓卉看到發現端倪,直接伸手挽住了靳擎嶼的胳膊。
“靳太太這是…”靳擎嶼有點錯愕,話開了個頭,直接被姜星杳打斷,“你如果不想讓你嫡母知道咱們馬上快要離婚的事,就閉嘴。”
靳擎嶼嘴角輕微的牽動,他眼神很是古怪的,看向了姜星杳,像是被姜星杳那句嫡母震住了。
姜星杳也不管他怎麼想,又道:“我這只是看在爺爺的份上,事情沒有談妥之前,我不會說出去的。”
靳擎嶼低笑一聲,他說:“我們本來就是夫妻,靳太太想要幫我,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何必拿爺爺說事?離婚該不會是你拿來吸引我注意力的幌子吧?杳杳,其實你沒想離的對嗎?”
姜星杳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她沒好氣地道:“少做夢了,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指著鼻子說忘恩負義,靳擎嶼,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想辦法坐穩這個靳家繼承人的位置,就當是你當初把我帶出姜家的回報。
但這個婚,我是一定要離的。
你有時間發瘋,倒不如多琢磨琢磨該怎麼把你現在的地位穩住。”
協議終歸只是協議。
靳漫川沒能力,靳言洲也是個紈絝,靳家兩代加起來,也就靠著靳擎嶼了。
姜星杳知道,他有辦法,即便頂著那個協議,也能留住靳家的大權。
她從來不懷疑靳擎嶼的能力,當年這人以一個私生子的身份,來到靳家,在靳漫川一家子的阻止下還能在靳氏嶄露頭角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他現在拿著這協議綁著她,不過就是因為不離婚是他坐穩靳氏繼承人最簡單的方法了。
“那恐怕是要讓靳太太失望了,當年我娶你的時候,就沒想過離婚,這件事從來就沒得談。”靳擎嶼說。
姜星杳覺得,他話說得古怪。
好像她還從來沒有問過靳擎嶼當初為什麼要娶她。
姜星杳抬眼看著靳擎嶼,之前沒問,現在她也不想問了。
她說:“那靳總是打算讓姜燦燦一輩子當個見不得人的小三?你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