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皇甫義抬頭望向看空無一人的虛空,耳邊詭異的女聲好似潮水般褪去,但被什麼人注視的感應卻經久不能散去。
可是一時神識搜查無果,四下也望不到什麼詭異,皇甫義也只能莫名其妙的,又低頭看手中的劍囊,
“非物?門之匙?幹什麼的?”
“鑰匙還能是什麼的,開門的唄。”
“開門?飛劍也能拿來開門?怎麼開?”
“劈開唄。這飛劍原本就是用來開門的。不過現在門還不是重點,鑰匙也不是。重點是什麼時候開的門,又是誰過來了……”
系統沉吟良久,最後竟用有些沮喪的語氣道,
“罷了,你還無須為那麼久遠的未來考慮,現在說太多隻會擾了你的道心,先顧好當下吧。
既然這口劍在這裡等著你,就是你的仙緣了,現在我傳授你的基礎御劍術還沒到出世的時候,世間無有,切忌不可外傳。
唉,你現下的修為實在太低,這口劍的本事發揮不出萬一,卻也不知是福是禍。此劍更有許多因果,留作殺手鐧就是了,不到性命危機之時,切忌不要濫發。
平時縱然不用,依然要打好炁功的基礎,御劍的本事要勤修苦練才能煉成,上來寶劍太利,反而要落入邪道……”
“好好好,省得省得。”
雖然不知系統為何這會兒忽然如此婆媽,不過御劍之術到手就行了。
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行軍打仗也不可能把作戰計劃通報全軍,於是皇甫義也壓住對門啊鑰匙的好奇心,現在自己只要專注把劍練好就行了。
推門進入這大戶人家的屋裡去找紙幣,正廳進來就是一片狼藉,桌上堆積著吃剩的屍骨,地上散落著殘肢和斷臂,床榻上遺留著大片的髒汙血跡。
皇甫義檢查了一眼那屍骨的身形死狀,又檢查了一下行兇者遺留下來的痕跡,心中大致有了一番預演猜測。
這死者十之八九是被亂兵綁過來凌辱,一邊玩弄一邊肢解,玩完了便吃乾抹淨。
什麼?為何不是妖魔?那你看哪個妖魔吃人還準備碗碟筷子,腹中的內臟還用砂鍋煲一煲,拿個碟子涮一涮的,簡直當肥羊般料理呢……
總之從殘存的皮肉看,這具屍身還算新鮮的,大概也就是這一兩週才弄過來的,看來距離此處莊園不遠,就有亂軍的兵營,只是吃的人卻不知哪裡帶過來的。
而且從屋裡屋外,窗前床後的痕跡看,不算吃掉的這個,來的少說也有七八人,快馬十幾匹,似乎是一個斥候小隊。只是卻不清楚這些兵匪到底是發的什麼瘋,非要特地跑來這種鬼蜮墳塋野餐派隊……
無論如何,皇甫義先扯了些床單窗簾的,給那屍首包了一包,在後院掀了個坑埋了。見四下也沒有紙墨筆硯,就用地上撿的白骨,沾著血漿肉湯,扯了張床單,聽著系統轉述把御劍之術謄抄下來再背誦。
雖然資質根骨不算驚人,皇甫義也有他的優點,就是修煉時候全神貫注,專注一意的天賦心性。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一旦開始修行,便能全然不為身邊這些骨頭肉啊,門鑰匙啊,龍虎鶴的閒雜支線干擾了。
總之,所謂御劍之術,其實是指玄門一種極上乘的炁功。
其修煉之時,先將那丹府炁海之中,一口精煉凝結,反覆提純薈萃的先天真炁凝鍊,直練到細若遊絲,芒若針鋒的地步,即可看準目標,發將出去,直貫入對方炁竅死穴之中,便可於無形之中取人性命。
但一口炁煉到大成之後,能發能收,能大能小,能隱能現,便能作炁劍使出。而若是再得一口本命至寶,上乘飛劍相合,把這口劍炁附到飛劍之上,煉化一體,至於劍炁合一的地步,那威力何止倍增。
到時候漫說樓上樓下,屋裡屋外,這幾十步,數十丈的距離。就是十里百里的,神識能鎖,也能傳到。世人所謂天外飛仙,一劍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的神乎奇技,便是此道了。
如此神功,自然需要將功力之運用,修煉到發乎於心,收之於腑,隨心所欲,臻至絕頂的地步方可修行。否則炁劍亂髮,動輒有真炁逆竄,功力亂瀉,經脈盡斷,走火入魔的風險。因此秘笈素不外傳,依照玄門規矩,只有內門本山,真人之境方可修行。
不過如今九大玄門於炁功之道的揣摩,正經奇脈周天迴圈的推演,皆已臻至絕頂,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再加上虎觀中人修煉先天無漏金丹,本就精通炁功之道,確實比那些急於求成的雜修厲害萬分。
雖然此術於長生久視,永葆青春並無甚麼用處。但行走江湖,打打殺殺是家常便飯,人家拳到面前才能轟你胸口,你一劍放出百里外就取人頭,其中的優勢也自不必再多言。
因此通常名門大派的弟子,只要根基紮實,功力深厚,經過師長認可,結成金丹,便可傳授各派的嫡傳御劍訣。而某些行為更加離譜,規矩愈發乖張的宗門,甚至乾脆從煉炁期就開始教導童子御劍互搏了……
皇甫義也明白,其實自己得道時間尚淺,回到中原才開始練玄門炁功,資質也算不得頂上一品的天驕之子,一身功力基本都是開了掛灌進來的。
不過無論如何,他這一路過關斬劫,又豈是凡俗可以為之。
能走到今天,皇甫義也確實可以當一句天賦異稟,而系統雖然總罵他蠢材垃圾,卻也承認他有自己的優點,尤其修煉時出神入照,專心一意一項,便世所罕見。
旁人擔心的走火入魔之事,與他卻完全無礙。再加上小時候基礎打的好,因此根基紮實深厚,煉炁效率極高,雖然種種奇遇灌注了好多年功力,炁功依然極為精純。
因此雖然皇甫義悟性一般,要系統反覆解說三遍,才能把那功法名字都沒有的基礎御劍術聽懂,境界也還沒到結丹地步。但只要他學會了一遍,炁循行過一週便能熟記於胸,且此後日夜修行,周天炁循,甚至可以做到波瀾不驚,分毫不差,簡直可謂天生的內功修煉聖體。
何況之前那部《九天玄女三轉九變煉形篇》,何其難也,還不是給他煉成了,這御劍之術自然也不在話下,很順利得便凝出一絲劍炁來,好像一道細不可見的蛛絲一般,探入劍囊之中,同那口鑰匙飛劍牽連一線,感應相連,可以將它喚出來相助了。
而且不止是體現木偶,牽絲傀儡那般使用,皇甫義感覺他還可以更加深入,去探索飛劍體內更深的所在,去觀察感應飛劍之前的記憶。
只是這個瞬間,大量的神識碎片,密集的資訊資料,便直接如資訊轟炸一般,傳入皇甫義印臺眉心,直灌注神庭之內。
而這些知識資訊,非光非影,如露如電,仔細看去,似曾相識,又不明白,對大腦來說根本就是完全無法理解的胡言亂語,毫無意義的鬼畫符,稍一思想不僅無法領悟,反而頭疼欲裂,也逼的皇甫義趕緊斷開劍炁的連結。
好吧,就如系統所說,得虧這飛劍只是廢物級的碎片,勉強還能駕馭,但也已經是皇甫義的極限了,若再強上一點,大概剛才一下試探,就給灌成智障腦癱了……
但不管怎麼樣,現在皇甫義也可以駕馭自己的飛劍了。
“疾!”
心意一動,掐訣一指,銀光乍現,皇甫義的視野也只能隱約捕捉到白練一匹,然後庭前枯樹枝上,吊死人的繩索便被紛紛割斷,一具具白骨嘩啦啦跌落地上。
哇哦,好快耶……
忽然感應到飛劍的不滿,於是皇甫義也趕緊割開手掌,用精血餵養囊中飛劍,足足放給劍吸了盞茶的功夫,才將劍中的殺意平復下來。
好吧,這把劍確實厲害,只是太強了也實難駕馭,真可謂至兇至厲,出必見血。如果每次出鞘不能多殺幾個人把它餵飽了,縱然皇甫義身強體壯精氣十足,也經不起這麼折騰的。
不過好在之前的主人也知道神兵的厲害,特意配做了這口劍囊供養,因此雖在井中掩藏多年,依然不改鋒芒,倒也不必專門裝到九霄劍閣裡保養了。
這邊忙完,抬頭看看天色漸暗,月色漸明。
皇甫義也把背上那塊紫陽鎖龍髓取來,解開斗篷包袱,把那又黑又粗的一大塊菇肉擺在月色下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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