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巧勇家,沈清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房子雖然打掃得很乾淨,但簡陋得令人心疼。翠柳的房間除了一張床,一隻擱在木凳上的箱籠,再無他物。牆角堆著些柴火,窗戶上糊著發黃的紙,透著幾分淒涼。
“連盞油燈都沒有?”沈清芙心疼地問。
“是沒有。”翠柳不好意思地說,“巧勇用個破碗當油燈,為了省油,我們都不怎麼點,就用根火把照明。”
沈清芙走進巧勇房間,意料之中在窗沿處瞧見個殘破的瓷碗,碗邊還有些煙燻的痕跡。想到他們每天晚上就靠這點微弱的光亮生活,她的心揪得生疼。
“巧勇,這些你怎麼不跟我說?”
正在調整竹凳的巧勇回頭笑道:“嫂嫂,我們有油燈的。”他指了指那隻破碗,神色坦然。
“那破碗也能叫油燈?”沈清芙聲音有些發顫。
“夠用就行,我們又不是讀書人。”巧勇真誠地說,眼中沒有一絲怨恨,“能和大家一起吃飯,穿得和北辰一樣,我已經很知足了。”
沈清芙眼眶發熱:“這樣的日子你也叫知足?翠柳,都怪我,讓你跟著受苦。”
“小姐,能回到你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心願。”翠柳抹著眼淚說,“以前在府上,我總想著要是能一直伺候小姐就好了。現在雖然日子苦些,但能和小姐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沈清芙點點頭,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好好置辦一番。她環顧四周,開始在心裡列清單:油燈是必需品,還要添置些桌椅板凳,被褥也得換新的,牆上得糊層新紙……
正想著,忽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喧鬧聲。
“這是怎麼了?”翠柳探頭往外看。
沈清芙快步走出去,只見趕車李正和一個陌生男子爭執著什麼。那男子面色不善,手裡還握著一根木棍。
“我說了多少遍了,這地方是我家的!”男子聲音粗啞,“你們要是不搬,別怪我不客氣!”
趕車李擋在巧勇家門口:“你胡說什麼?這明明是我們村的荒地,你憑什麼說是你家的?”
男子冷笑一聲:“我有地契為證,你們這些外來戶,也配和我爭?”
沈清芙皺眉,正要上前,只見蕭遠峰大步走來,聲音沉穩有力:“地契在何處?拿來我看看。”
男子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還有人敢質疑他。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惱羞成怒:“關你什麼事?識相的趕緊搬走,否則……”
“否則如何?”蕭遠峰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地契就想強佔他人住處,你可知這是何罪名?”
男子被他的氣勢震住,退後兩步,但還是梗著脖子說:“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拿地契來!”說完轉身就跑。
“他不會真有地契吧?”翠柳擔憂地問。
趕車李搖頭:“不可能,這地方我打小就知道是村裡的荒地,他純粹是想訛詐。”
沈清芙看著巧勇緊張的樣子,安慰道:“別怕,有我們在,不會讓人欺負你們的。”
這時,蕭遠峰開口:“此事我會處理,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他的語氣平靜,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