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蕭遠峰緩緩睜開眼睛，眼底還帶著些許倦意。他想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卻發現脖子異常僵硬，稍微轉動就傳來一陣刺痛。
低頭看去，只見沈清芙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頸，像只樹袋熊一般掛在他身上。她的睡顏安詳恬靜，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呼吸均勻綿長。
蕭遠峰輕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放回被窩。動作間，脖子傳來一陣劇痛，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昨夜為了不驚醒她，他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現在終於嚐到了苦果。
房間裡還殘留著昨夜的寒氣，他起身添了些炭火，看著炭盆裡跳動的火光出神。
洗漱完畢，他將炭盆和燒水壺歸還給沈家，順手從外面閂上了房門。清晨的院子裡飄著飯菜香氣，幾隻麻雀在屋簷下跳躍覓食。
“小娘子還在睡？”孔家娘子正在院子裡晾曬衣物，見到蕭遠峰便探頭張望。
蕭遠峰神色如常，語氣平淡：“恩，昨日娘子辛苦了。”
“年輕人嘛，是該好好體貼體貼自家的娘子。”沈家娘子笑著說，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孔夫子擦著臉從屋裡走出來，聽到妻子的話忍不住咳嗽兩聲：“內子話多，別見怪。你這是要去教舍？”
“是，甲班第一堂課。”蕭遠峰微微頷首。
“去吧，這邊是夫子宿舍，學生不會來的。”孔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蕭遠峰點頭告辭，邁步走向教舍。路過膳堂，他聞到了早點的香氣，想起沈清芙醒來後怕是要餓，便記在心上。
甲班的課堂上，學生們很快發現了異常。這位年輕的夫子今天說話時總是整個身子轉向他們，脖子像是生鏽了一般紋絲不動。有幾個調皮的學生偷偷交換眼色，卻也不敢造次。
“夫子，您這是……”一個學生終於忍不住問道。
“無礙。”蕭遠峰淡淡回應，繼續講解今天的課程。
下課後，他買了兩份早點回到寢室。推門而入時，沈清芙剛好醒來，看到門閂動了一下，嚇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手緊緊攥著被角。
待看清是蕭遠峰，她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你這麼早就出門了？”聲音裡還帶著些許慌亂。
“已經上完一堂課了。”他將早點放在桌上，動作間又是一陣疼痛。
沈清芙仔細打量著他，很快發現了異常。他說話時整個人都要轉過來，脖子卻紋絲不動：“你落枕了？”
“嗯。”
“讓我給你按按？”她伸出雙手，眼中帶著歉意。
蕭遠峰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就是這雙手害他落枕的，昨晚她死死抱著他的脖子，讓他一夜都不敢動彈。
“你躲什麼呀？”沈清芙疑惑地湊上前。
“先吃早點。”他按住她的手腕，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
用過早點，蕭遠峰送沈清芙去酒樓。
趕車李趕著牛車正好來到：“夫子、姑娘，嬸子說昨晚雨大，不用回去。”
蕭遠峰點頭離開，腳步略顯匆忙。他還要趕回去準備下一堂課，卻又擔心沈清芙的安全。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有些煩躁。
“夫子今天怪怪的。”趕車李小聲說，目送蕭遠峰遠去的背影。
沈清芙忍俊不禁：“他落枕了。”想到一個能揮手熄滅一丈外蠟燭的高手，居然也會落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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