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柔娘顫抖著摸索到床邊，粗糙的手指輕輕撫過沈清芙的臉，“到底是誰幹的？”
“秦大玉！”蕭北辰抹著眼淚，“他拿扁擔打嫂嫂！”
巧勇在一旁將事情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
沈清芙微微睜眼，聲音虛弱：“娘，不用去醫館……”
她試著動了動腿，雖然疼痛難忍，但應該只是皮外傷。
“那也得躺下好好歇著。”柔娘心疼地說。
“衣裳髒了……”沈清芙看向蕭遠峰，“讓我先換身衣裳。”
蕭遠峰卻抱得更緊，彷彿要將她揉進骨血裡：“南星，幫她換衣裳。”
待蕭北辰和巧勇退出去，蕭南星開始幫嫂嫂更衣。當看到那條被打腫的腿時，她忍不住落淚。青紫的傷痕觸目驚心。
“別哭，”沈清芙輕聲安慰，“不會有事的。”
柔娘站起身來，拄著柺杖：“我要去找秦家討個說法！”
“娘……”
“不去不行！”柔娘咬牙，“他們欺人太甚！當我們蕭家好欺負不成？”
蕭北辰和巧勇攙扶著柔娘直奔秦家。這時，秦家院子外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村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這是要打起來了？”
“聽說是為了那個寡婦……”
“秦家也太過分了，對一個女人下這麼重的手……”
“我把話放這兒！”柔娘中氣十足，“誰敢再欺負我家人，我就跟他死磕到底！”
“你還有理了？”蕭氏叫嚷，指著躺在地上呻吟的秦大玉，“我爹的腿都被你兒子打斷了！”
“我家阿玉也發燒了！”卓氏也嚷道，“瞎婆娘，你說怎麼辦？”
“放肆！”柔娘厲喝，“我雖然看不見，但我耳朵聽得清楚。是你們先動手，現在還敢倒打一耙？”
卓氏不依不饒：“你就是瞎婆娘！也不知道跟哪個鬼混，生了三個沒爹的……”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卓氏臉上頓時多了個紅印子。柔娘雖然看不見，但這一巴掌卻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卓氏臉上。
“我是瞎了，”柔娘冷笑，“但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們要是再敢動我家人一根汗毛，我就跟你們拼了這條命！”
里正見勢不妙，連忙出來打圓場：“秦大玉也斷了腿，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柔娘冷哼，“今天這事沒完！我家兒媳婦捱了打，你們秦家必須給個說法！”
“什麼說法？”秦盛昌插嘴，“我妹妹差點被淹死，你們倒要我們賠不是？”
“你……”
“行了！”里正一拍大腿，“兩邊都有傷，就互相抵消。要我說，這事到此為止！”
柔娘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她雖看不見路，但背影挺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