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心裡莫名忐忑了起來,下意識壓下音量表情討好。
“老奴也是為了清小姐您考慮,夜裡風涼,萬一柔小姐冷出病來,還不是您遭殃。”
要不是謝雨柔的到來,春桃又恰好不在,她還沒發現後院粗使嬤嬤裡藏著這麼一位心懷謝雨柔的蠢奴。
寧清洛笑的意味深長:“王嬤嬤如此為我著想,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不如把嬤嬤送到柔姐姐院裡可好?”
王嬤嬤酸溜溜的不滿道:“清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老奴早就聽說清小姐您小肚雞腸容不下柔小姐,竟然連說實話的下人都容不下,老奴要去找夫人評評理。”
寧清洛從來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王嬤嬤的話與找死無異,她若放任,往後蘭院不寧。
寧清洛手輕輕撫上頭上銀簪,眸色下隱著弒殺的戾氣,看王嬤嬤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冰冷的聲音緩緩徐徐。
“你在威脅我?”
王嬤嬤被寧清洛駭人的氣勢嚇的腿有些發軟,剛要開口辯解,方才寧清洛頭上的銀簪,不知什麼時候拔下已抵在她的喉嚨。
寧清洛稍稍用力,銀簪扎破錶皮冒出一滴血珠,只要再用力一些,尖銳的銀簪就會刺穿王嬤嬤的脖子。
王嬤嬤此時此刻,是真的知道怕了,面色慘白嘴唇顫顫,看著寧清洛手指在唇處輕輕‘噓’了一聲,愣是把聲音壓的更小了。
“老奴知錯,求小姐饒命。”
她想要跪下求饒,可怕被銀簪傷的更重,愣是不敢動彈半分,慌的都快哭出來了。
“是老奴貪心,剛剛收了柔小姐的銀子……”
王嬤嬤漸漸小到聽不清楚,抬手左右開弓,狠狠的往自己臉上輪番抽起了巴掌。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總歸是個沒腦子不會隱藏的蠢貨,真弄死了,蘭院缺少人手必然會來別的嬤嬤,可不一定蠢成這樣了。
想及此,寧清洛收回銀簪,拿出帕子隨意的擦拭了兩下簪尖的血跡,平緩的聲音透著不容反悔的壓迫。
“既然你知錯,日後可要安分一些,不然蘭院外的枯井就是你的歸處。”
說罷簪還簪子,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嬤嬤整個人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太可怕了,她感覺的到,那一刻,寧清洛是真的想殺了她。
其實王嬤嬤說的沒錯,謝雨柔若執意不肯走,左右她見不見都得遭殃,索性就出來看看謝雨柔到底要鬧什麼么蛾子。
夜色正濃,院裡兩盞燈籠光線微弱。
謝雨柔披著白色狐裘大氅,站在秋風中顯得楚楚可憐。
“清妹妹終於肯出來見我了,剛剛我聽到屋裡有巴掌聲,是不是我不請自來惹得清妹妹不高興,朝院裡的下人撒氣。”
寧清洛莞爾一笑,聲音淡淡道:“柔姐姐聽錯了。”
“可……”
“柔姐姐剛剛是趴在門上偷聽嗎?”
謝雨柔被她截了話,又沒料到她會如此問,一時沒個準備心虛否認:“當然沒有,應是我聽錯了。”
“我那丫環今日不在,對柔姐姐怕是要招呼不周了,柔姐姐心胸寬廣最是懂得體諒我,想必不差我這一兩口茶水點心。”
寧清洛笑著招呼謝雨柔到小廳落座。
“不知柔姐姐來找我所為何事?”
謝雨柔被揶揄的雙眸微微泛起紅暈,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委屈的垂下眸子,聲音嬌弱中透著卑微。
“清妹妹明日可否同我一起去長寧侯府一趟?”